第三十七章 别跟过来

    百川带着兰珊赶到城东葬岗时，只剩几个行尸包围着凌若谷，他虽然形有狼狈，双隐暴戾，还好步态尚稳，神也没有太大变化，两位同门师弟妹只当他了尸气尸瘴，放完求援的红烟后立刻又折返，百川到时他们还在试图冲上前去帮他。

    榆榆芙，退后！百川喝退与凌若谷同行的师弟师妹，一剑挥开朝着凌若谷后背扑去的行尸，背靠自己的师弟为他安定后一方，他低声询问：若谷，你的煞气发作了？

    凌若谷握降雪剑，虽然有些气，但神智倒还清醒：嗯，我吃了冰心丹。他一抬，就看到被榆榆芙护在远的兰珊，不由剑眉一拧，她怎么来了？这里这样危险，她怎么能来，大师兄向来谨慎，怎会如此疏忽？

    葬岗的雾更厚了几许，本来还躲在暗数着手指算自己还能再派几个行尸的白蛇，也终于松了气。虽然说养尸千日，用尸一时，但是这有去无回的用法谁受得了啊！等等，凌若谷这话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怎么好像有嫌弃兰珊，亏他还想着要悠着，刚刚就该多给对方教训。

    她担心你的煞气发作。百川依旧压着嗓，榆和榆芙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白蛇却是能听清的。它心思一转，想到兰珊简短的对话里，她提到自己和这凌若谷意外先有了牵连，倒是看上去温和磊落的百川，对她还不曾动过绮念。

    兰珊在敖潭边与世隔绝地大，她喜敖潭却被冷漠拒绝，唯一的好友就是白蛇，而白蛇给她拿的人间读多是些没正经的话本册，透过这些东西，她对与事的理解，也正确不到哪儿去；白蛇是妖，格散漫又任，哪怕寿数很，也不能指望它完全理解什么是人间，况且它还护短，它看着大的兰珊怎么能被人不喜除了瞎心冷的敖潭不算所以，这个凌若谷都已经忍不住将它家兰珊吃肚了，这会儿还这样一副不喜的模样给谁看，也太过分了！

    往日有敖潭的约束，白蛇没作过什么恶，但是它一向有颗想使坏的心，如今除了兰珊，它就是自己自己的主，又自认为兰珊受了委屈，这便有了手的由。

    这小不是炎煞之气吗，刚刚打斗间他服的冰心丹虽然能克制煞气，但是治标不治本，只要诱使他的煞气严重发作，到了冰心丹也压制不去的地步，他还不是得上赶着去求兰珊帮他缓解？

    白蛇拿一片即便脱发也依旧红艳丽的赤炎，觉得是时候让这个在敖潭的药材库里沉寂了不晓得多少年的玩意儿发挥作用了。

    他又驱使了几行尸，在它们朝着百川和凌若谷扑过去时，顺手一捻将赤炎的碾成了齑粉洒在行尸上，同时又在风放一波尸气和尸瘴掩人耳目。赤炎的粉末药效霸，哪怕是修之人也极容易骤变暴躁，对凌若谷这状况则是火上浇油。

    这地方有古怪。百川觉到一尸气尸瘴迎面扑来，立刻掌风一扫，提醒凌若谷注意。可饶是如此，他心还是莫名升起一暴躁。立刻默念清心咒，他清除掉想要撕咬他咙的行尸，转却被凌若谷的模样惊到了。

    刚刚已经渐趋平静的凌若谷此刻双目猩红，煞气隐约在面上浮动，比起死气沉沉的行尸，他的模样更显得可怕。

    不好！

    尽百川闪得快，还是被凌若谷忽然刺来的降雪剑刺到了手臂！

    降雪剑之前杀了不少行尸，上面的尸毒通过伤染上百川的手臂，鲜红染血的瞬间变得目惊心的一片乌黑！

    榆榆芙离得远，没有受到影响，兰珊更是无碍，但他们都被这骤变惊呆了。

    大师兄！

    百川！

    兰珊并不知这是白蛇的手脚，只当凌若谷的煞气快要压制不住，百川既要对付行尸，又要束手束脚地应对自己师弟的攻击，哪怕手臂的伤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还是力有不逮。

    面对凌若谷不要命的咄咄人，百川只能步步后退，还要同时抵抗行尸，简直险象环生。

    兰珊不可能睁睁看着百川再被凌若谷所伤，趁着榆榆芙还未反应过来，她冲了过去！

    咬破指尖，她喊了一声凌若谷的名字。

    凌若谷！

    不知是她的声音引起了凌若谷的注意，还是她鲜血的气息削减了煞气对他的影响，他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放任她冲到他面前。

    纤细的指尖带着腥甜的血在了他的薄上，他意识地伸了一。

    很香，很甜，很想吃

    兰珊，你百川不放心地要上前，兰珊却快他一步拉起了凌若谷的手。

    她的血里有寒冰果的寒气和龙之气，前者能化解炎煞之气，后者则会牵制凌若谷的望来剥夺他对煞气的关注。

    但是，只要她动了凌若谷的，有些事的发生就是必然。那接来

    我不会有事，他现在很危险，你们别跟过来。她盯着百川的睛，心里祈祷凌若谷能够多清醒一会儿。

    兰珊，你百川并不同意她的法，住手臂的伤皱眉朝前踏了一步，秦素却拉着凌若谷连退了好几步。凌若谷的状态看起来很糟，双目的猩红虽然消退，面上的煞气也浅了，但他全却散发着某很克制的疯狂，只是在兰珊的安抚，勉力保持清醒。

    凌若谷，我们走。兰珊对他说。

    他现在完全靠着顽的意志力在抵抗心里的躁动。他不断提醒自己，这是现实，不是他那七八糟的幻觉亦或者梦境，他绝对不能失控地对兰珊他想把手从她手来，她却握得更了，凌若谷，别在这里

    那次之后，她未曾与他再有过言语的，更别提肢的接。此刻她微凉柔的手掌握住他的手，他几乎只用了一瞬，就放弃了想继续回手的想法。

    只是，心的渴望又隐隐要压过他的理智，他垂不再看向她，咬破尖用疼痛延自己的清新。他怕自己在师兄和师弟师妹面前追悔莫及的事，怕自己再一次变成被望驱使的野兽，怕自己变成禽兽。

    别跟过来。等他恢复清醒，我和他一起回客栈。看凌若谷的况本不能再拖去，兰珊转对百川说。

    百川还想再靠近一些劝说，却在她几乎是恳求的目光顿住了脚步，亲看着她牵着凌若谷的手，走了葬岗。

    他心里有隐约的不安，煞气发作的若谷六亲不认，他不能拿榆榆芙的安全开玩笑，况且他们俩并不知若谷炎煞之气的事，看到红烟的其他弟肯定上也会赶来，他要留来解释和善后。

    而兰珊她之前就成功化解过若谷的煞气，哪怕上次他受伤昏迷，她独自面对若谷也无碍。他应该相信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