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醒来复醒来

    青宇望着瑟缩到冰床一角，满脸戒备与害怕的兰珊，心里涌起一阵无力。

    她从醒来后就一直这样与他僵持，若他试图靠近她一分，她就会绪失控地尖叫哭泣。他的袍宽大，她裹在其愈发显得材小孱弱。

    兰珊，我是无垢城的青宇真人，之前在季府，你应该见过我的。还记得吗？青宇的语气里有生的温柔。他知她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之后，已经经不起一刺激。

    你不是青宇真人，你是蛇妖。兰珊拒绝相信。你先变成白雅小，现在又想变成青宇真人骗我，卑鄙无耻！

    青宇接近了她一，这里是无垢城，我没有必要骗你。你若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这外，就是我居住的元殿。

    不要过来！兰珊尖叫，你去，去！

    青宇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奈何兰珊本不信他，他只好慢慢后退寒清，打算让她先冷静一。

    等到青宇走后，兰珊抱着手臂又在床角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动作缓慢地了床。

    她里有寒冰果，只要她想接近青宇师徒三人，此事迟早瞒不住。若是拖到后面，不得不被发现，乃是策。一开始就把这事摊开在他们面前，先发制人，才是上策。但是，作为一个看起来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她如何能受得了寒冰果的寒气，这其的缘由她又不能跟青宇解释。

    还好，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她轻轻蹙眉，不过是床走了几步，那隐秘地方传来的酸痛就让她的疼得一哆嗦。

    她既然被青宇带回了无垢城，那她就要能留在这里才成。至于留来的法，她自然早就想好了现成的

    百川端了一碗清粥与几样好克化的小菜过来，却发现自家师傅神不明，袖手临风站在外。

    师傅，那位姑娘还没有醒吗？他不禁问。

    青宇看了看他端的东西：她醒了。这些是给她准备的？他早已辟谷，不用。

    是的。师傅您百川向来细心，觉得师傅对这女与旁人的态度不同，便将托盘递向他，却被青宇阻了回去。你送去吧，青宇话语一顿，若她不想你靠近，你放在也可。

    百川并没有问兰珊为什么会不想他靠近，他只是很奇异地联想到，师傅之所以站在这里，也是被那姑娘赶来的吗？

    他端着走寒清，故意些脚步声：姑娘，你

    那女已经了床，似乎正对着山的墙神，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惊了一，一刻就立即朝着墙冲过去！

    她要寻死！

    不可！百川大喝一声，飞想要阻止，可女心意已决，这一撞击毫不迟疑。他的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衣袂，她的额已经重重地撞在了上！

    鲜艳刺目的血沿着她的额角留，她倒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睛。

    听到声音随即现的青宇，心一沉。

    兰珊安静地靠在百川的臂弯，额前着鲜血的伤目惊心，她面苍白，双目闭，仿佛没了气息。

    兰珊！他不由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一刻已经将人抱回怀里，受到她还有微弱的脉搏，立刻伸手连她上的几位，止住了血，又将她抱回了自己房救治。

    有青宇的尽心医治与照料，甚至为了让她早日痊愈而为她输力，兰珊自然没有死。不过，她差一也就真死了。她那一虽然是算准了百川来的时机才撞的，但也确实是用尽了全力。

    戏要演得真，要让人相信，演戏的人自然要对自己狠得心。

    与之前在蛇和寒清不同，她这次无法悄悄保留几分神智，是真真正正地昏迷了三日才醒来。

    三天三夜烧不退，她恢复意识的那一霎那，只觉得浑上每一都在痛，咙也得冒烟。

    她闭着睛，好不容易才发了声音。

    立刻有一勺轻轻递到了边，可她却仿若未觉。

    张，喝。青宇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依旧是那淡漠尽量放的语调。

    床榻之上的女毫无反应。青宇原本好准备，她一醒来就会推开自己的手，此刻见她不过是昏迷的呓语，心一松，继而又叹息了一声。

    原来她并没有醒。

    青宇用勺喂她喝，毫无意外地从她的嘴角，和这三日每次他尝试喂她喝或者喝药一样，她始终不肯张。

    他从未照料过任何人。百川和凌若谷小时候都很乖觉，他只需教导他们法和剑术，生活上的事二人从不曾让他劳心。但他对兰珊有愧，这三日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绞了帕为她额上降温，闭目替她清洁，为她更换因为烧而汗的衣，喂昏迷不醒的她吃药喝林林总总，了好些次，也有了心得。

    他很自然地低了一，贴上她的嘴慢慢渡给她喝。

    唔她微微启，接受那被他温的，在他喂完一打算离开时，她的尖忽然探齿间，勾缠住他正抵着她牙齿的，一卷一挑，竟是不舍他尖的濡，起来！

    青宇原本只是与她相，规规矩矩喂她喝，不防她突然来这一，立刻面上发，狼狈地坐正。

    他稳了稳气息，再看向床榻时，那容颜清丽的人儿已经睁开了睛。

    因为知她不愿自己靠近，青宇几乎是意识地就起退后。谁知，兰珊看向他的神充满无尽迷茫：别走你是谁？

    她的神没有戒备，没有惊惶，也没有绝望，有的只是全然的陌生和疑惑。

    青宇望着她用白棉纱缠住的额角伤，心忽然生某个设想。他试探地朝她走了一步，见她完全没有排斥，便又说了一句：我是青宇，无垢城的执剑老，青宇真人。

    青宇？她的神闪了闪，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她了依旧渴的嘴，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那我呢？我是谁？

    青宇望着她，终于确定了心的想法。虽然不知是因为外力撞击伤了，还是由于痛苦的经历太难以承受，总而言之，醒来的兰珊忘记了一切。

    她不记得他是谁，也不知她自己是谁。

    她完完全全地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