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潜龙在渊

    五皇殿，今夜时，我家公主邀你前去一晤。

    这一日刚太学，重懿便在回途偶遇了重曦最得的面首凌云公。在错而过的瞬间，凌云低声快速地说。

    重懿的心不受控制砰砰直，但是很快便被他行捺来。他心知肚明，和重曦不过是在御书房或者是路上偶遇过几回，就连寒暄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绝不可能是什么风月旖旎，重曦在暗恐怕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谋划。虽说心忐忑，但他依旧在半夜小心翼翼地翻墙而，避开正德殿外的巡逻侍卫，又潜了灯火尽歇的曦宁殿。

    他甫一落，就被等候在约定地的凌云带领至柴房。两人匆匆互换过衣服，凌云叮嘱了他一番，又特别代：公主的侍女繁对我有好，五皇切记不要与她多言。重懿闻言神有些奇怪，似是言又止，最终只是抿着嘴示意明白。

    合殿。

    重曦只穿了薄如蝉翼的寝衣，支着坐在案边，纤纤玉指捻着酒樽不住把玩着。听到侍女繁的通禀，她淡淡唔了一声，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直到门关之后，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别的动静，她才慵懒地抬起凤眸，对站在门已经看得呆滞的凌云努了努嘴：

    重懿皇弟过来坐，陪皇小酌几杯祛祛寒气。

    重懿只得依言坐在重曦对面，有些不敢看她倒映着跃动烛火的眸。重曦给自己满斟一杯，翻转皓腕执樽向他面前的酒杯倒去，她秀手挨近的时候，鼻间除了淡淡的酒香，似乎萦绕着另一如兰似麝的香气，薰得他心神驰。重懿自镇定心神，斟酌着说：没想到皇对凌云能依旧重用，真是御人有术。

    重曦放酒樽微笑，举杯轻抿了一：彼此彼此，皇弟不知什么时候收买了我的侍女，也是令本惊讶得很。

    想来也是瞒不过皇。重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带了桃的香气，酒却是极烈，一便和了他的五脏六腑，繁并不知是我，还以为是凌云。皇可知晓，她喜你的面首呢。

    那有甚么。

    重曦笑得清浅：只要她忠心于你我，不倒戈那位，她要是真求到我跟前，我也不介意促成一桩好事。

    听到你我，重懿心一，待见到重曦说起那位时指了指东的方向，他便确信了心底的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声：

    皇，你成就大事，却为何选择我？

    因为只能是你。重曦对他的聪十分满意，言笑晏晏桃华灼灼，那么，为了展示合作的诚意，我们先互相个底吧。

    两人一合计手的势力，晟平朝重文轻武，因此武将大多遭受到太党的排挤，被重曦收为己用，但为她风评所累，也有许多将士不服掌控。除此之外，她还与不少官员有着利益合作，由此建立起一张大的报暗网；而重懿则是撬动了一些原太党的文官，数量不多，但胜在各个司都有耳目，若是和重曦相比倒是有些不够看。

    皇，你倾力助我，待大事落定后，皇有何心愿？在舆图上圈谋划，初步定计策之后，重懿突兀地问。

    重曦看着舆图，凤眸一眨也不眨，神专注：杀太，废晟平帝。至于别的我还没想好，待你登基后，我再向未来的皇讨一旨意吧。

    重懿郑重地应。两人又商讨了一阵，直到约莫五更时分，重懿才起告辞，转走。重曦连忙拦住他，抱一叠熟悉的衣，正是之前他与凌云互换的常服。

    快换上，待会从书架后的密走，在御园假山，离你的殿比较近。

    她转走到西墙边上的书架前，旋转了书架上的一个陶瓷瓶。只听得沉闷的一阵响动，书架两侧分开，一个黑峻峻的密。待重懿穿整齐后，重曦带领着他走过狭窄而缀满夜明珠的密，穿过一间陈设简陋的暗室，最终被一岩拦住了去路。

    重曦指着靠近岩的第二颗夜明珠：去的机关在这，至于外来的机关是一颗鹅卵石，就藏在假山底端草丛遮盖的一个里。她那颗夜明珠，只听得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岩缓缓向右侧移动，满天星光顿时倒映在他的前。面前竟是御园的碧波湖，距离他不过几步远。

    重曦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走，说：你我已是合作关系，便得互相信任，若是有要事商讨就派人传话，两人都得空就在暗室里等我。另外，注意些你的母妃姚贵嫔。

    重懿刚刚在沾满夜的草地站稳，还没来得及问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岩已缓缓合拢，外再看不一丝痕迹。冷冷的夜风拂面而过，他的神智顿时清明，决定先赶回殿再说。

    刚一翻殿，重懿的脸就变了。

    四周倒是一片静悄悄，只是他的寝殿居然亮着烛火。重懿沉着脸走寝殿，看见杏披了件斗篷，正撑着脑袋坐在桌边，脑袋一一地着。他关上门，往杏肩膀上一拍，沉声问：你不睡觉，着烛火在这什么？

    杏吓得一激灵，斗篷也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都清醒了，慌忙拾起地上的斗篷，起低回：婢起夜时，发现殿不在寝榻上，就想等着殿回来......

    重懿地打断了她的话：本皇夜里睡不着，去御园逛了逛，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左右明日休沐不上学，快熄了烛火自睡去。说完，他褪沾染了夜的外袍，也不杏有没有照，径自翻上榻，放了帘帐。

    这一年来，杏承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最近的一次还是两个月前。原本她就有些，这一夜更是心神不定，难以眠。

    结果第二天上午，当姚贵嫔派人来请五皇重懿过去的时候，杏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殿还在睡呢。不料没过多久，来人去而复返，说贵嫔娘娘请杏姑娘过去。

    杏战战兢兢跪在堂前的时候，姚贵嫔正端坐首位，一手端着茶盏，另一只保养得宜的素手捻着盏盖拨浮叶。她微微抿一茶，将茶盏放回案几上，这才慢条斯理地问：听说昨天，五皇殿的烛火燃了一晚上，可有此事？

    杏锐地听姚贵嫔是在影她不懂规矩厮缠殿，直接吓破了胆，不住地叩首：回娘娘的话，婢不敢打搅殿安寝，是殿起意夜游御园，婢久等不到殿回房，忘记熄灭烛火了，求娘娘责罚！

    竟是这样。姚贵嫔没想到从杏得到了这个答案，略加沉便信了七分，心怒气也消减来：昨日你侍奉在五皇边，遇到了什么事，都给本说一遍。

    杏便颤抖着，将五皇昨天的行程都复述了一遍。当她说到五皇太学时，差撞上曦宁的凌云公这件事时，姚贵嫔凌厉的眉梢一挑，染了朱丹的指也不自觉地叩击着案几；当她说到五皇夜半归来时上隐隐有些酒气，姚贵嫔猛地攥了手丝绢。

    待杏说完，姚贵嫔便叫她依旧回去侍奉五皇，竟是轻轻放过。杏如获大赦，又磕了几个，匆匆赶回五皇的寝殿。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