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表兄弟得了消息,急匆匆跑过来拦阻谢知方。
妹夫且听我说,真妹妹不过是往浮玉山拜祭姑母,说话间就回来,你贸贸然追过去,万一走岔错过,岂不白费力气?宋永澜见他气势汹汹,那混不吝的气势倒神似某位故人,心猛地了,壮着胆拉住缰绳,好意规劝。
若真是去拜祭母亲,为何要瞒着我?谢知方不住冷笑,着鞭的手了又,差儿忍不住往表兄上招呼。
他抬起血红的眺望远方,仿佛勘破一切,心灰意冷:她不会回来了。
都是白面书生,三个人合力也拦不住他,见谢知方暴喝一声,往上狠狠了一鞭,转瞬便不见了踪影,宋永澜忙不迭使护卫飞奔去给宋永沂报信,却哪里来得及?
糟了,这势不对!宋永涵见势不妙,往书房去找辈们求援。
宋永洛跟上,他年纪轻,说话没个遮拦,絮絮念念:我越瞧越觉得夫像一个人,他说话的语气、一就着的暴脾气,还有对真的态度,分明就是
住嘴。素来温和有礼的宋永澜难得的寒了脸,低声喝住弟弟的胡言语。
北风烈烈,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谢知方的心也碎成一块一块,鲜血淋漓,疼得不住气。
他孤一人纵疾驰,形快如电掣,脑海涌过千万绪,犹如一团麻,揪不起始末尾。
他一忽儿想,这两年来,他待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在怕化了,便是一块寒冰,也该捂些许气,她怎么就这般冷冷?
不止如此,她还哄他骗他,将他当个傻耍,毫无心理负担地和旁的男相约逃,使他沦为众人笑柄。
他一忽儿又想,她不是心心念念着那个裴景山的吗?怎么又和宋永沂有了首尾?是甚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他竟浑然不知?
可笑他一直觉得宋永沂还算是个君,是位挂念他们弟的好兄,他怎么忘了,世间有几人招架得住的,又有几人在了解比容貌更加众的心品格之后,撂得开手?
一想到他在辽东那几年,谢知真和宋永沂朝夕相,说不得早就暗生愫,他就恨得咬牙切齿,目眦裂。
这一瞬间,心闪过恶念:甚么外祖舅舅,甚么表哥表弟,甚么血脉亲,若是这一趟找不到谢知真,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宋府上数十人开刀。
敢从他底将人拐走,便需好家破人亡的觉悟。
谢知方一径里胡思想,折往陡峭的山路时,险些从上跌落。
他勉稳住形,抬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位青衫公。
那人面无生气,步履踉跄,其魂不守舍的程度,和他相比不遑多让。
将娶门之后,裴景山便成了谢知方心一毒刺,他暗地里使人往临安打探,绘了敌画像,酸溜溜地评论贬低过无数次,因此一看见对方的面容,便意识瞳孔缩。
面前这人眉阔目,鼻直方,不是的心上人,却又是谁?
谢知方勒停骏,握着剑柄的手了又,杀意渐。
虽不知裴景山为何没有和同行,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可错过。
往日里,他投鼠忌,生怕伤心,这才瞻前顾后,迟迟没有手。
可如今撕破了那层遮羞布,看清从未对他动过,他也没了顾忌。
左右这辈都得不到她的心,左右他是她说撇便能撇的人,还不如放开手脚,将事绝。
饶是恨他,怨他,恼他,怕他,也比无动于衷的好。
可惜,还不等他动手,几个樵夫打扮的人从旁边经过,地和裴景山打招呼:裴掌柜又来悼祭裴夫人?这一向可好?
他们都是于旱灾之时受过裴景山大恩的人,心激涕零,视他为再生父母,也知他未过门的娘因病离世,因此你一言我一语地安起来,拽着人不放手,邀请他去家客。
看青衫公被几人拽着离开,错失了大好机会,谢知方底寒光闪烁,不再过多耽搁,继续沿山路往上而行。
当务之急,是将谢知真全须全尾地带回来,其它的恩怨纠葛,容后再议。
不多时,两厢里在宋家祖坟撞了个正着。
谢知真满心愧疚,郁郁不乐,宋永沂少不得低声劝。
一个清丽婉柔,一个丰神俊秀,瞧起来也是对璧人。
谢知方悄无声息地现在不远,只觉前这形,竟有些看不懂。
若是和宋永沂有私,裴景山现在附近的事便难以解释。
可若是她打算和裴景山私奔,为何那人又失魂落魄地孤一人了山?
宋永沂在其到底扮演甚么角?
是牵线搭桥的月老,还是趁火打劫的小人?
看着谢知真哭得通红的睛和宋永沂温存小意的殷勤模样,谢知方想起前日里这位好表兄告诫自己的话,只觉醍醐,恍然大悟。
怪不得对方明里暗里说些谢知真跟着他过得不如意的话,背地里又在面前充好人,拐着单纯良善的她和裴景山私会。
明知谢知真不是随随便便和人私奔的,和心上人见了一面,不过徒惹伤怀,却还是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瞒天过海,推波助澜,这是单等着坐享渔翁之利?!
想不到他千防万防,到最后,心积虑的小人竟在自己边。
宋永沂:我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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