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凌晨,月光岛在宾客喧嚣的背后,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浪。
言指认负责Lucifer电路检修维护的电工帮晁锡盗取客人私密信息,然而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们没理由控制作为客人的晁锡,陆骁也没对他什么,只是带着人一起在晁锡的房间里等,没多久派去的人回报,果然在Lucifer总统的画里找到了已经烧毁的针孔相机。
但他们没找到电工——或者也可以说找到了,只不过是从海里捞来的一尸。
画和偷拍设备上只能找到电工的指纹,而电工死无对证,没有证据,言对晁锡的发,就是诬告。
事就是毫无转圜余地的朝着言预想最坏的可能发展了……
晁锡的房间里,陆骁和晁锡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着各自都没喝多少的红酒,场面看上去很像一次宾主尽的彻夜谈,唯一不同的是,言跪在陆骁边,而晁锡背后,站着两个真枪实弹的陆骁手。
月光岛办事的速度一向很快,调查找人比对指纹查监控——所有的事都完,天也才刚蒙蒙亮。
“没有任何能佐证你指控客人的证据,”陆骁掐灭了烟,了言的发,“但我有个问题。”
言已经跪得很勉了,从地区回来他就是外,这么折腾一宿,跪在这儿也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就算膝盖的疼他还能忍,吞了块U盘的胃疼却已经快忍不了了。
像是在柔的里了一块棱角分明的尖锐石,胃每蠕动一次,他都能清晰地受到异在胃里翻绞磨砺的痛楚。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忍着,连低眉顺目盯着地板的睛也许久都没挪动过一了,闻言他将压得更低,受到冷汗沿着鬓角落到脸颊的同时,他低声开,因为方才绪太过激动,这会儿又沉默太久滴未,他声音又有哑了,“先生请说,言知无不言。”
陆骁将右脚的脚踝搭在了左的膝,大金刀地靠在沙发里,屈指敲了敲沙发扶手,“阿晏找你什么去了?”
额的汗落尽睛里,蛰了他一,言轻轻眨了睛。
季凡在卧室睡着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喝,关于偷拍视频的事,他想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最后他选了最不讨好的方式、冒着最大的风险,用最不聪明的法,单枪匹地找上了晁锡。
这其实就是他的最坏的打算。
——月光岛需要证据才会搜查晁锡,但如果晁锡把所有可能的证据都抹掉了呢?
他的指控落空,没有任何人会阻止晁锡带着储存了季凡不雅视频的U盘离开月光岛,他的男朋友就会完全暴在风险。而整件事,从始至终,他连想都没想过要告诉季凡……连一丁儿的念都没动过。
他想让季凡一直这样净净的,任何可能把季凡牵扯险境的事,他都不想。
结果就是他万年运气背,所有最坏的猜想都成了真。
阿晏反而成了他的另一个死。
阿晏说事关季凡,但他想活着。
所以言跟他定了君之约。
他告诉言他知的所有事,但言要承诺,绝不向岛上的任何人供他来。
在Lucifer门的时候,言问过他:“就算我不说,一旦晁锡鱼死网破,他也不会放过你。”
“他不会供我的。”
“你这么肯定?”
“他一个坏事的,怎么敢自己把证人甩来?再者,他也知我手里有他把柄,不敢轻易鱼死网破的。”
当时言同意,所以现在,他就不能跟陆骁说实话。
——哪怕找阿晏来对峙,这是最有效解决一切的办法。
言真的很久没跟陆骁说过谎了,他也没有任何把握能骗得过陆骁,后面这一步也是他之前就想好的,因而陆骁问了之后,他真假掺半地说:“他来告诉我,说晁锡已经知我曾经的份了,让我提防他。”
“你曾经的份?什么份?”陆骁放,从沙发里坐起来,抓死言垂在侧的手腕,打开了他的手,“少年黑客?佟诺林?”
Lu问得意味,言完全不受控制、狠狠地打了个颤,“先生……”
不动声的敲打之后,陆骁并不多纠缠,松手放开了他,“那你要杀他又是怎么回事?”
言认命地闭上,“……晁锡害我到这个地步,现在又想把季凡牵扯来,我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这样吗?”
言抿嘴,决然地轻轻了,“……对。”
“所以,”陆骁了然地问他:“那个季凡,果然是你心里一直守着的那个人。”
“即使我这么努力的瞒着,您之前也已经知了吧?”言苦笑着摇摇,“所以您说得对,我果然什么也护不住。”
晁锡绷着神经听他们说话,表面上却不动声。他一板一地扮演着一个被男冒犯了的客人,心里与言一样,都各怀心思。
言没想到晁锡竟然真的没有把阿晏说来,晁锡也没想到,明明他刚才一时得意忘形已经把电脑里有录像备份的事告诉言了,这贱人为什么没有将这事儿告诉陆骁。
毕竟电脑里的东西一查一个准,陆骁真动他电脑,在这况他也拦不住,到时候就是百莫辩。
晁锡原本因此懊恼不安到恨不得穿回刚才封住自己的嘴,这会儿竟然赶上言自己闭不提,他当然也不会自己往枪上撞。
他一直没说话,原本他的,听到这里势必要开挖苦刺激一言的,但这会儿因为有了顾忌,竟然也默认似的把嘴闭了。
陆骁观察着这两人之间的反应觉得有趣,但对多余的事却没有任何好奇,听着言说完,转了酒杯,语气听上去竟然有遗憾的怜悯,“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言沉默着摇摇。
陆骁把酒杯放回桌上,磕轻微的一响声,让言攥了拳,“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今天的问题就比较大了——意图刺杀客人,你知等着你的会是什么后果。”
言轻轻地了气,“……是。”
陆骁站了起来。
晁锡把玩酒杯的手极其轻微地微微握了。
陆骁只当看不见他的小动作,淡声问他:“晁先生今晚受惊了,除了置言外,您还有什么别的诉求吗?”
晁锡将一个受到惊吓十分愤怒惶然的客人扮演得淋漓尽致,当即愤慨地跟陆骁提要求:“我要离开这里,现在,立刻!另外,我需要你们照会员条款行赔偿。”
陆骁难得彬彬有礼,有求必应:“可以,这就为您安排。”
“至于你——”他说完就打发了两个手去办事,末了低看向已经跪到摇摇坠的言,轻描淡写地了判决:“也不用去店里了,直接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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