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没规矩

    厨房里正在预备晚饭，刺鼻的辣椒香味遥远地飘了过来，珺艾忍了又忍，忽然捂住鼻提起，然后脆脆地打了个大声的嚏。

    少峯也没看她，上勾着一缕打趣：“那么多，记得补回来。”

    珺艾又打了一个，打完后恼怒地扭盯他，他还是不看她，珺艾挤过去掐他的胳膊。

    少峯无动于衷，仿佛掐的不是他，珺艾骂：“你是铁的？”

    少峯翻了一页报纸：“应该是，反正不是铁就是钢，小艾，你用力，怎么跟挠似的。”

    珺艾忍不住要跟他斗气，这人太可恶了，哗啦一扯掉报纸，报纸承受不住突击，从裂开，被她扯得七八糟，然后成纸团，远远的扔了去。

    丫月牙端着茶盘过来时，就见小半个几乎趴在安先生的怀里，那截雪白的浑圆的手臂，挥舞着又锤又掐，安先生呢，一副过于享受的姿态，这里逗一她，那里撩一她，最后握住小的手腕嘲笑她：“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没规矩。”

    月牙登时脸红了，她的年纪不大不小，很早就来事了，被父亲卖给别人丫鬟。之前几年，她了几家人，挨打挨骂都是家常便饭。她常常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为了一饭吃，为了有地方住，过的比狗好上那么一。她也就只能这样安自己，不然要怎么过去呢。她是没有尊严的，更别谈所谓的地位，在她人生里既没有字典，也没有指路明标。浑浑噩噩地，着汗着血，一切的一切都是打落了往肚里面吞。她最羡慕地，常常是宅邸里的夫人小，她们穿得好、吃得好，聚在一起打麻将玩剧院，谈一些听不懂的生意，她们仿佛从来十指不沾，生来就是被人伺候的。

    她们待她，正是使唤一条牙齿不锋利的家狗，但凡有不如意地，就要咒骂来。再不好，就要挨打。

    她的第一次，是糊里糊涂地被哪个醉酒的老爷给了，她不太懂，只觉得疼，只觉得受到侮辱，本就没往事上面想。

    因为这事儿，她被那家得的姨太太地好踢一阵肚，专往肚上踢，踢得她了大片的猩红血，然后昏过去。

    接着她就被卖来了，跟着掮客到了这里，几个女孩站成一排，都知这家人很简单，一位先生一位小，都是很面的人。

    小看了片刻，指明就要了她。

    月牙庆幸，一而已，到底算是有个落的地方，只是时间了，她才察觉真庆幸。

    这主人好伺候，对她也是常常带着笑。

    “小。”月牙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小什么都不归她，该归安先生来，可是月牙看着小这么没形没地挤着先生玩，她替她害臊啊。

    珺艾开始没听见，直到那孩唤了几句，她才回去看，刚要问怎么了，这孩脸上挂着老夫的表，珺艾噗嗤一声笑了来。

    “哎呀，”她嚷了嚷，声音动听，像是珠落到湖面上，反手拐了少峯一肘：“都是你！”

    少峯还是笑地面不改，到底还是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在月牙耳里听来就是威严：“饭好了？”

    月牙赶放茶盘：“没、没有呢，还有半刻钟。”

    安先生从袋里摸香烟，修的手指着洋火，刺啦一声，淡蓝的火苗来烟。

    他把她打发去了，珺艾闹够了，拿手帕额，然后继续打她的线手。

    她手艺不太好，一双手打了两个月，拆了重来反复几次，刚现还算完整的掌形，是一双男士的款型。

    “你觉得她怎么样？”他吐着青烟问。

    珺艾疑惑啊了一声，几秒后反应过来是指月牙：“得不错啊，虽然有黑，五官还是的。事利落，安静话不多....”

    她一连串的夸了一通，安少峯却：“让她走人，怎么样？”

    珺艾手上的银针顿了顿：“嘛啦，她哪里没好？你跟我说说，我回教训她。”

    安少峯勾一：“随便说说。”

    两人的晚饭简单，三菜一汤，饭桌上聊聊珺艾的活计，她也不能老是闲着，去找份工不算很难，安少峯说容易吃亏，她也犯不着像那些受了教育但是没家底的女人那样去事，倒不如搞间店铺来。所以她正在店铺选址，看了几家，已经有了意向，就差定金签合同。

    “是哪一家？”

    “四路那边，以前是东洋布料的，主人是个印度人，说是要回国结婚。”

    “那行，我找时间过去看看。”

    饭后少峯上楼洗漱，换了灰的西装来，要去应酬。

    珺艾把布料店盘了来，印度人留的两个本地伙计，也被她要了过来。

    既然换了主人，店的格局和装修都要重新整饬一，料搬到阁楼上的仓库里，面的柜台该拆的拆，墙要重新刷。

    在忙碌的影，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汗津津的肩背，青年手脚的，事向来闷不吭声的利落。

    “阿南！”

    几个工人去吃饭了，他还在刷墙。

    阿南回过来，愣了一，朝她，然后把刷伸到漆桶搅一，一条踏着木梯继续刷墙。

    珺艾觉得他这派不像工人，倒像个小老板，心里好似有一只麻雀飞来，走近了跟他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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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撩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