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眸正神清：“回皇上，小人自认是行了当行之事，是为苓儿，为王爷，也是为小人自己的良心。无论结果如何，小人都无怨无悔。”
良心，平平常常的一个词，却是好多年不曾听人宣之于
了。如今怕是都已没什么人记得，凭良心
事，比权衡利弊更重要，更应该。
皇帝心
残存的一
恚怒也消弭无形，复又叹了气：“罢了，你起来吧。”
徐显炀站起
，因膝盖酸麻动作稍显僵
，但没有一歪斜失态，脸上也没什么痛苦之。皇帝看在
里，想到他小小年纪已然武艺超群，这一次还显
过人的查案才能，只在王府个侍卫未免屈才，若调去锦衣卫当差，将来说不定大有作为。这
非黑即白的正邪之念，用来对付那些
诈朝臣也是正好。
皇帝脸又缓和了些：“回
与朕一同去探望淇瑛吧。”
诚王那夜亲自冲
火场，上受的烧
伤倒不重，只是
多了
烟伤了肺，再加上
绪上受的打击过重，事后一直昏迷了七天之久，再醒来后，他就有呆呆怔怔的，仿若丢了魂，别人问些什么他也像是听不懂。
也是因为看到他那时的状态，皇帝心里大为窝火，也很想严惩凶嫌为弟弟气，才对徐显炀张扬其事、追究到底的作风没有太多怨气。
到了近几天，诚王的状况已经大有改观，除了偶尔咳嗽之外，似乎一切都已恢复如常，只有一——与苓儿相识相
的那段经历，他竟然完全想不起了。几个月的经历，成了他脑的一段空白。
这天皇帝领了徐显炀亲自来到王府探望时，诚王对兄
：“说来奇怪，如今回想起来，倒好像那段日
我是睡了一觉，其间的事都是另一个人穿了我的
去的，那阵的经历我并非是忘了，而是从来就没知过。”
皇帝听了苦笑：“那个穿你的人可厉害了，竟连我都看不是假的。”
诚王略略了一丝笑意：“皇兄也不必再叫别人瞒着我了，我又何尝是那好瞒过的傻？这几日只凭察言观，推敲诸般细节，我也能对过的事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记忆缺失，皇帝有所担忧，但忘了就不会伤心了，所以皇帝更不希望他会想起来，就
令周围所有人都不许向他提及任何与苓儿相关的事，也消除了他边所有苓儿曾存在过的痕迹。
听他这么说，皇帝不禁忧虑：“你知了的话，不难过么？”
诚王目光旁落，有些失神：“怪就怪在这里，我竟然……不难过。”
他已经知在缺失的那段记忆力，自己
上了一个姑娘，决定与她终生厮守，然后又失去了她。如今他就像从没见过她那个人一样，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更不必提与她一同经历过的事，一同说过的话。
照理说，得知自己竟连
过的女孩都忘了个
净，总该有些怅然失落的，可他没有。在如今的诚王
觉，好像那个姑娘死了，自己上着她的那分魂魄就追着她去了，所以说，那两个相的“人”仍然在一块儿，没有分开，自己也就没有必要伤和惆怅。
一切好像又都恢复了平静，后来的每天天黑时分，诚王都会在窗前上一炷香，既为祭奠那个被他忘却的姑娘，也为祭奠那个失去的自己。
这天也不例外。床前的香闪着红
的微光，诚王默然站立，一旁的碧莹与珍秀有心提醒他夜风寒凉，不宜在窗久站，却都迟疑着不敢声。
华嬷嬷
给了有司衙门，判罚肯定轻不了，但已不归诚王置，前些天诚王突然令，将府
剩余那些曾经忠心追随华嬷嬷的人都抓了起来，也不打也不罚，连宦官带婢女带侍卫都锁到一间大屋里，不给吃喝。
数日来，里的人全都活活渴死。临死前的求饶嚎哭声响彻整个诚王府，当时燕萃堂里的大丫鬟们也都清楚听得见那恐怖的声音，诚王就在屋里坐着，若无其事地看他的书，练他的字，宛若未闻。
另外还听说，王爷专门派了人去，将包括锁儿在的华嬷嬷全家人都收拾了，
怎么收拾的就不知了，经手的人也不敢说。总之那一家人都已消失不见。
碧莹她们觉得，王爷似乎是忘了对苓儿的，却没有忘记对失去她的恨，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和气的王爷了，华嬷嬷给他上的这一课，让他彻底变了个人。诚王府里的气氛，再也不同往日。
*****
程青昊睁开双时，首先看清的是被树木枝叶分隔开的铅灰天空。
耳边是风
过林木的瑟瑟声响，手指所
尽是枯枝败叶，
绵绵的，就像躺在好几层床褥之上，那是山谷林底积年累月的厚厚落叶。
记忆随着脑清醒迅速返回脑。程青昊叹了气。
一向对自己的行事稳健有着自信，先前听见师门的叔叔伯伯们说他阅历不足，劝他谨慎行事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听
去过，才导致这一次吃了大亏。
被人暗算击落山崖后，他仗着过人的轻功，在山崖上突的石与树木之间几次借力，才没有在跌落谷底时受什么重伤，只是因为最后被对手戳在上一记玄
指，导致
脉受阻，在坠崖借力大耗力之后，他这会儿就浑僵，脑虽清醒着，却一动都动不了，究竟何时才能动，他也说不清。
动弹不得倒也没什么，只是手臂上一在尖石上划破的伤一直在持续淌血，已将旁的枯叶浸透了一片，程青昊已到因失血而虚弱，再这样去，说不定等不到恢复行动，他便要因失血过多而死。
仇人依旧逍遥法外，师门人都还不知他的落，程青昊又是焦急又是沮丧，一次次尝试调息脉好恢复行动，都未能成功。
正在这时，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来了。
这样昏黑幽暗的谷之倘若住着人，恐怕不是隐居的绝世
手，就是逃避仇家的凶恶之徒。不
是什么人，程青昊动弹不得，只能听天由命。
周遭光线昏暗，也不知是清晨还是薄暮，那人走到跟前，程青昊只能依着
廓看，那是个形窈窕的女。
她蹲来看了看他，伸手来摸他的腕脉。大概也是因为看不清，她伸着手在他侧与手臂上摸索了几，才摸到他的手腕在哪里，而后以三
温的手指
上了他的腕脉。
程青昊生母早丧，除了师娘与师妹之外，几乎从没碰过其他什么女人，被这个看不清脸的女摸到上，他就有奇异的觉，被她到的地方，即使是隔着衣衫，也都起了一层
疙瘩。
那女为他号脉片刻，从侧摘了一柄短剑在手里，程青昊顿时悬起了心，却见她拿短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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