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13）Plan B

    自直升机上俯瞰整个都城，可以看到，昔日繁华闹的城市已经了，火光时不时在某个军事重地炸开，四硝烟弥漫，蚂蚁一样的黑小在街上快速奔跑

    祝真捂着低咳两声，转问江天策：天策哥，我们接来去哪儿？

    都说狡兔三窟，他应该还有可供藏的地方。

    江天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动作有些吃力地将制服外脱，里面纯黑的衬衣。

    祝真这才看见，他腰间被弹击，淋漓的鲜血浸透衣料，悄无声息地往淌。

    天策哥，你受伤了！祝真想站起来查看他的形，肋骨剧痛难忍，重又跌坐回去。

    小伤，不碍事。见女孩脸上是纯粹的关心，冷漠的眉宇变得柔和了些，江天策手势示意飞机上的军医为他止血，你坐着别动，待会儿也简单包扎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理。

    祝真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犹豫半晌，再度劝：天策哥，我们能逃到哪里呢？等苏瑛的人控制住局面，一定会布天罗地网，找到我们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乌拉诺斯实验室沦陷后，主服务也会被停用，AI失灵，你最后的优势也不再存在

    江天策拒绝注麻药，手术刀剜血，将嵌在里面的弹取时，他微皱眉，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祝真。

    你想说什么？他疼得低低了一气，角牵扯，笑意冰冷，劝我回去投降，向苏瑛摇尾乞怜，沦为阶囚，在监狱度过余生？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神带一抹讽意，我忘了，你对所有的谋划都不知，你是无辜的，甚至算是受害者。到时候，你可以靠着与苏瑛的顺利脱，还可以凭借我铺的梯重返名利场，继续那个受民众喜和的小公主，说不定还能另寻新，将我彻底抛在脑后。

    他冷冷审视着她沾满血渍和灰尘的小脸、柔弱的，企图透过那双清澈的眸，直接看穿她的灵魂。

    他很清楚，她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无害，而是聪慧、机又狡黠，在系统里历练得久了，戏功夫修炼得炉火纯青。

    这一年多以来的平静相，温柔滴，到底是她心筹谋的又一场大戏，还是真的被他打动，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却还是难以自地沉湎于前的甜。

    听他话说得尖锐，祝真的脸变了变，颇为受伤：天策哥，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功利吗？

    我只是担心我们接来的境，想问问你有几成把握离开这里，可你什么都瞒着我，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她气得圈发红，扭过脸看向窗外聚成一团一团的白云，过了会儿抬手了睛，声音压得很低，充满难过，天策哥，我已经失去了阿绍，不想再失去你。

    江天策心微动。

    军医为他包扎好伤，走到祝真面前检查。

    片刻之后，着罩的男医生说：断了两肋骨，没有伤及脏，不严重，我去拿工为她简单的固定。

    江天策，挥手示意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两名士兵退。

    他忍着疼痛走到祝真边，低看着乌黑的发，轻轻叹了气。

    带着血腥味的手掌抚摸她的发，他到底还是放了声气，：别哭了，是我不好。

    祝真将脑袋靠在他腰间，肩膀不停颤抖，哽咽：我不喜你蒙骗我，威胁我，更讨厌你拿枪指着我。

    我不是有意骗你，是担心你接受不了。暗戕害人命，执行反人类计划的行为并不光彩，他知她本单纯，又带着几分惩恶扬善的正义，所以在她面前努力维系自己的正面形象。

    如今真相大白，他只能尽量从计划的度和战略意义上手，尝试说服她：真真，优胜劣汰是自然界的基本法则，我不过是结合实际需要，加速了这个程。你或许觉得清除弱势群的法很残忍，但你仔细想想，他们已经无法继续创造价值，无论对家人还是对社会，都是一负担，相比较而言，神不知鬼不觉地用AI替换，既兼顾了人类的需求，又有利于社会发展，不是两全其的事吗？

    可被抹杀掉的那分人呢？他们自己的受呢？祝真抬起泪看着江天策，提及在系统里初识的那段日，天策哥，你别忘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个脑、力各方面都非常平庸的普通人，你的逻辑来讲，我也应该接受淘汰，对吗？

    真真，你当然和他们不同。江天策安抚地摸摸她的脸颊，你知我喜你，我向你保证，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事

    算了，现在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祝真显然不赞同他的观，却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天策哥，胜负既定，你的计划已经产。

    她再度看向窗外，发现直升机飞得越来越，已经看不到地面，脸上现不安：如果苏瑛派人截住我们，你还会像刚才那样拿我当人质吗？如果她不在乎我的死活，你还有没有别的备用方案？

    真真，别慌。江天策拍拍她纤瘦的脊背，因为她像只惊弓之鸟，而几分怜惜，她不会追上来的。

    什么意思？祝真皱起眉，现疑惑之，你

    等我们飞得足够、足够远，预先埋设在秘密地的武就会引爆。江天策表镇定，目光却泛森冷的杀意，真真，人类筛选计划已经启动，不可能半途而废，既然苏瑛非要绊脚石，让城数百万民众为她陪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要炸毁整个首都？！祝真震惊地睁大了睛，天策哥，你疯了吗？你父母怎么办？还有还有乌拉诺斯实验室的AI技术呢？那不是你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吗？也不要了吗？

    在刚才的对峙，母亲已经明白她永远地失去了我这个儿；至于父亲，他会理解我的选择，如果我能借这个机会东山再起，力挽狂澜，他在九泉之也能瞑目。江天策见军医久久不至，有些担心祝真的，墙上的呼叫促了两句，这才转过继续回答她的问题，至于AI技术的心分，我已经提前好备份，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这个城市成为废墟，那里就是我们的一个目的地。

    难怪他毫不惊慌，还有耐心给她思想工作。

    原来他早就好万全的打算计划顺利行当然很好，被人揭穿，也可及时，将整座城市化作烟尘，也将所有的真相彻底埋葬。

    如是，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制造更多的不死军团，可以继续游刃有余地混淆视听，愚民众，当然也可以创立一切尽在他掌控的理想帝国。

    祝真只觉骨悚然。

    她怔怔地看着江天策，说不一句话。

    直到军医推门而，她这才如梦初醒，转望过去。

    男医生依旧如方才一样穿着白大褂，着浅蓝的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个似乎了些。

    他低着，提着急救箱，一步一步向她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