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

    你这么聪明，已经猜到真相了吧？祝真寸步不让，近乎凌厉地问濒临崩溃的小女孩，她只不过把你当替代品，如果你不小心死掉，随时都可以制造另外一个来，它会比你的能更良好，比你更完

    这样的妈妈，真的有手相救的必要吗？祝真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嘲，无地揭穿了母女背后的无真相。

    一秒，异变突生。

    小女孩骤然抬起，乌黑的大睛死死盯着祝真，两只小手向上伸，白白的手指如面条一般拉扁拉，一圈一圈缠住祝真的脖颈。

    不止如此，她纤细的脊背上也生十几条如蟒蛇的手，破开质地良的公主裙，在半空挥舞几，准地钳住祝真的，将她举向半空。

    犹如架在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上，祝真用力掰扯着蠕动的手指，却无法阻止越来越烈的窒息。

    耳边传来同伴们的惊叫，角余光看见封绍脸发白，抓着平板电脑的手用力到变形，她闭了闭睛，一稀薄的空气，不但不惧，反而勾一抹轻蔑的笑容。

    她居临地看着执迷不悟的小女孩，嘶哑着嗓：佳佳，你看看你妈妈现在的表，多有趣呀

    闻言，卞佳佳愣了愣，钳制她的力微松，慢慢转过，撞见卞常华脸上没来得及掩饰的

    刻骨的厌恶。

    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天真烂漫的时候，还可聊作藉。

    变成章鱼一样的怪时，所有的温便如镜月，消散一空。

    即便她变，是为了救妈妈。

    残酷的现实击碎了卞佳佳最后的防线，她冲着祝真尖利地嘶叫一声，撞见对方若观火的神时，只觉无遁形，整个人陷狂状态。

    手在空胡挥舞，祝真无着力，跟着她上跌宕，目眩之际，胃里泛起烈的恶心。

    她想要呕吐，因为时间没有，只吐两酸。

    江天策从卞佳佳后悄无声息地接近，手里的铁片泛着冰冷的光。

    苏瑛嫌恶地用带血的衣料堵住卞常华的嘴，卸掉她的双臂，一脚踩向枯瘦的后背，将她压在地上。

    小女孩的后脑勺被割开，带血的芯片脱离时，祝真听见她咙里发糊的呜咽

    妈妈

    带着古怪手的小猝然倒，祝真摔在两米远的地上，手肘传来剧痛，咙里也泛起烈的铁锈气味。

    她看着丧失行动能力的卞佳佳，神复杂，片刻后轻轻叹了气。

    所有的AI，卞佳佳大概是最像人类的那一个。

    可她倾注所有对待的女人，本不她妈妈。

    还不等祝真爬起，研究员与半成品AI们组成的大队便如黑压压的蚁群，从外面闯了来。

    他们将幸存的五名玩家视作必须清除的重大敌人，气势汹汹地向距离门最近的祝真发动攻击。

    胳膊被形挑的女研究员抓住，那人表狰狞地用力拧转腕骨，祝真吃痛之，发一声惨叫。

    江天策动作极快地接近，一只手臂勒住那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扯血淋淋的芯片。

    他带着祝真迅速往主服务的方向退，见祝真脚步趔趄，索将人整个儿抱在怀里，抬脚踹飞一个穿着白实验服的年轻男人。

    祝真攀着江天策的肩膀，向封绍喊：阿绍，好了没有？

    细微的汗自额前滴落，封绍了一气，勉从人遇险的惊悸回神，声线里却不可避免地现几分颤抖：还差百分之五。

    他运指如飞，不停敲击复杂代码，竭尽所能地加速侵主服务的程，沉声：再给我五分钟，想办法拖住他们。

    久培养来的默契已经不需要多余言语，苏瑛朗地答应一声，将卞常华打，迎上来接应江天策。

    祝真从江天策怀里来，低查看自己，这才发现手臂上一伤，鲜血淋淋漓漓地透了半边裙。

    她咬牙捂住伤，对同伴：苏瑛，天策哥，不用我，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她知自己几斤几两重，不会不顾后果地往前冲。

    当然，她也不容许自己拖后。

    走向因脱力而坐在地上的林夏夏，祝真抬起手拉她：夏夏，还能动吗？

    林夏夏了气，借力站起，微微。

    这里由咱们两个负责。祝真冷静地看着苏瑛和江天策冲AI们组成的茫茫人海，以血之躯抵挡非人类的可怖攻击。

    嘶吼声不断敲击耳，肢挥舞，血飞，不时有人跌倒在地，又被同伴们踏为血泥。

    五六个漏网之鱼向她们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表狰狞，气势摄人。

    封绍于百忙之分神往侧看了一，声示警：真真，小心！

    祝真一把拉住女玩家外形的AI发，将她用力往后扯。

    林夏夏合极好，抬起酸痛的手臂，割开颅，掏芯片。

    祝真力未减，将僵直的推向方，让她如多米诺骨牌般砸倒后面的三个人，示意林夏夏上去收割，自己则全力应对剩两人。

    险而又险地取两枚芯片，沾满污血的小脸上又添几滴鲜血。

    她转过，迎向封绍担忧的目光，展颜一笑：阿绍，放心！

    她已经足够成熟，成熟到可以让他放心把后背给她。

    封绍愣了愣，用力，将全注意力放在前的程序上。

    从百分之九十九到百分之百的过程，仿佛格外漫。

    苏瑛和江天策上不同程度地挂了彩，祝真和林夏夏更是到了弩之末。

    在祝真被一个研究员从后勒住脖颈，看就要不过气时，主服务终于被木病毒攻陷，彻底痪。

    所有的攻击骤然停，AI们失去控制，定格如雕像。

    祝真掰开研究员的手臂，大呼着新鲜空气，跌坐在被血染红的地板上。

    封绍三两步跑过来，将祝真抱怀里，不停亲吻着她脏兮兮的脸颊，用力到浑颤抖。

    温的濡肌肤，淌过细小的血，带来轻微的蛰刺。

    祝真反手搂住他，又哭又笑，哽咽：阿绍，我没事。

    她顿了顿，补充：我还活着，我们都活着。

    还没完结呢，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