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与最初

    距离约定好的会合时间已经很近，三个人并没有分开，而是抓时间向一个副本传送。

    说来也巧，这是个熟悉的世界

    校园怪谈。

    看着灰白楼上血淋淋的三个大字宿舍楼，祝真回想起许多不愉快的回忆，脸微微发白。

    世界的运转混且无序，天眨间黑透。

    十的钟声咚咚咚敲响，所有昏黄的灯光熄灭，天地间陷彻彻尾的黑暗。

    祝真打开随携带的手电筒，一线微弱的光穿透稠夜，照不怀好意扭动着的森森鬼影。

    脚踩着一颗人的魁梧躯、支离破碎又被针线合起来的瘦老师、撑着红伞的浮女尸，以及从瘪人的嘴里爬来的血红婴儿。

    他们不约而同地向祝真等人望过来，脸上垂涎之。

    祝真勉力保持镇定，用气声对封绍：阿绍，咱们快走。

    话音未落，平板那传来女人严厉的声音：101号研究员，什么问题了吗？怎么还没来？

    101号！101号！她连续叫了几声，见始终没有人回应，意识到不对，陷可怕的沉默。

    祝真的心提到嗓。

    早在传送的路上，封绍就使用技术手段解除了玩家上的定位，因此，就算那位教授意识到不对，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她们。

    可在棋局之，左右她们的方法何止一个两个。

    果不其然，还没等封绍随机传送的钮，血模糊的人便凌空飞来，准地击平板电脑。

    似乎收到什么攻击指令，孔武有力的躯气势汹汹地扑向封绍。

    在祝真短促的示警声里，封绍往后腰，险险躲过这一击，快速冲向平板落地的方位，却被躯和颅两相夹击，陷僵持。

    同一时间，江天策被实验狂人和雨女围住，实验狂人将手电线挥舞得杀气凛凛，雨女的红伞速旋转，每一个尖锐的棱角都无异于森冷的刀刃，在他胳膊上刮好几个细小的血。

    祝真则被婴灵缠住。

    浑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婴儿桀桀怪笑着，伸开血红的小手，像是要拥抱妈妈一般，向她扑过来。

    可尖利的指甲，却暴了它的恶意。

    祝真早就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女。

    她冷静地后退几步，抵上冰冷的围墙，双手抓住护栏，就地取材制作一把锋利的铁剑，自婴灵大张的腔去。

    噗嗤一声，腥臭的血溅了满脸，她面不改地将婴灵了个对穿，串在剑刃上举起，在凄厉的哭叫声，复制另两把兵，隔空掷向同伴，脆声叫：阿绍，天策哥，接着！

    封绍和江天策稳稳接住，迅速展开还击。

    在封绍控制时间的能力加持，制服几只厉鬼并不是什么难事。

    几分钟后，无鬼的颅被封绍一脚踹到远的人工湖里，大块茫然地停攻击动作，踉踉跄跄向湖边走去。

    实验狂人再度四分五裂，尸块散了一地。

    雨女的肚破了个大，不断往外涌着黑的污，双目怨毒地瞪着江天策，红伞被他从间一分为二，的伞骨斜斜支在泥地里。

    祝真将婴灵砌在墙面里，犹如造了小小的石棺，转看向封绍后时，却蓦然变了脸。

    阿绍！她声叫。

    封绍和江天策同时回，看见一个着大肚的年女人。

    女人的脸像是被人为拼接起来的，左半边温柔又和善，右半边却剧烈扭曲着，充满了得化不开的痛苦。

    她端详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嘴抿着，看不在想什么。

    琴祝真喃喃地唤这个久违的称谓，想起她育鬼怪的古怪本事，脊背僵，充满防备。

    她复制的平板已经给苏瑛，对方手里拿着的，是她们离开系统的唯一希望。

    因着害怕单琴过激举动，封绍和江天策不敢轻举妄动。

    江天策动用了自己的预测能力，片刻之后对祝真了。

    祝真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向女人，轻声：可以把东西还给我吗？

    单琴抬看向祝真，神微动，像是尘封多年的冰凌有了消的迹象，问：你你是祝

    祝真难掩惊讶，：琴，你还认识我吗？

    单琴忽然捂着肚痛叫一声。

    只见大到吓人的肚开始剧烈翻涌，隔着轻薄的学生制服，可以清晰地看见肤底明显的隆起和蠕动。

    她即将生产。

    这一次诞育的，不知是什么怪。

    祝真的神经再度张起来，因着分不清单琴是敌是友，将带血的铁剑握在后。

    单琴痛苦地着，满脸是汗。

    她抬望着祝真，停顿了四五秒，抬起右手，将平板电脑了过来，哑声：快快走！

    祝真接过平板给封绍，接着扶住她，问：琴，你有没有事？我们

    快走啊！单琴冲她大叫一声，难受地倒在地，腹胎儿以令人胆寒的速度飞快大，着薄薄的肚不停挣动，仿佛一秒就会抓破她的，从里面钻来。

    在单琴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在快速复活、虎视眈眈的鬼怪注视，祝真挨着封绍，看着他脱离游戏的钮。

    101号研究员失联的事已经暴，在教授的授意，所有人为制造的NPC表现烈的攻击。

    继续滞留在系统，除了增加危险，没有任何意义。

    脱离游戏的过程格外漫。

    祝真置于一片漆黑，脚是不见底的黑暗，前也是。

    她抬起手狠狠摸了把脸上的血和泪，握住封绍的手，哑声：阿绍，我本来以为，NPC都是一样的

    显然不同。封绍也推翻了之前的猜测，沉声回答她的话，从单琴和休息碰到的杨玄明的反应可以看，玩家转化而成的NPC，有一定几率保留生前的意识，甚至会照自我意志违抗系统的举动。

    她在帮我们。祝真想到什么，睛忽然亮了亮，阿绍，她们有没有可能还活着？杨哥他

    封绍并没有否定这个可能，低声：去再说。

    我们不一定在同一个地方醒来，待会儿见机行事，尽快会合。江天策看不惯他们亲密无间的相状态，冷声残酷的事实。

    祝真抓住封绍的手。

    封绍呼两，实在压不住绪，将她揽怀里，吻了吻她的眉心。

    他低声：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们忽然失去全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