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结局篇 五

    第二天醒来，青木的状态并不太好。

    白孔雀起，执意探了探她脖间的动脉，便一言不发地门了。

    青木只朦胧地看见一个影走去，便又困得阖上了。

    待到午时她鼻间嗅到药香转醒，才反应过来。

    白孔雀看着她把药粥喝去，摸了摸她逐渐红的脸，默默地走去削起木。午，白孔雀扶她起来，随后施了个法，原本睡的地方多了张朴素温馨的木板床。

    他把青木被冷汗浸透的衣脱来，又给她换上新的，上玉，扶她躺好，盖上厚厚的绒被，然后就去一旁，拿起几味药比对着，时不时摘一些扔到煮沸的里。

    青木在床上托腮看着这一幕，她确实到有些虚弱，仿佛被白孔雀采了气。

    可是她看着熟悉的床铺，熟悉的衣，惊讶他竟然回了他们的宅一趟。

    这，这笨不会是真的要把这里当家了吧。

    她偷偷伸脖眺望外的形，不知他房盖得如何了，好像不见展。

    黄昏的时候里打落昏黄的霞光，外不知何时起了鹅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但青木裹着玉缩在绒被里，旁边坐着认真煎药的白孔雀，竟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安心舒适。

    即使变成了妖，白孔雀也将她照顾得过于好。

    她蜷缩起，不想去想别的。

    后来几天也是同样的况，白孔雀去给她煎药，砍树，偶尔消失，她便坐在等着，好在每次都能等到他回来，也在渐渐恢复。

    待到第五天，仍然是个稀疏平常的午，白孔雀迟迟未归，青木就在裹着毯烤火，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的风雪。就是在这样的一天里，她等来了璃清。

    他人呢？去了？璃清边走近边问，语气平常到仿佛刚刚那个震碎结界的不是他。

    青木看了他半响，终于：你时辰算得这么好，该是早就知这里了吧。

    璃清没有反驳，随便踢了个小木桩，跟她一起坐来烤火。外风雪得正好，因璃清碎了结界，可以正好飘到青木的手上。

    青木拨了拨面前的火，又加了一条松木，耳旁听着燃烧的哔剥声，一时间松香四溢。

    若我带着他一直生活在这里，远离你们呢？

    璃清嗤笑了一声，四周重新陷一片宁静。有沁凉的雪打在青木脸上，天气真的很好。

    她无言地用手里的树枝拨烧完的灰烬，在原地画着圈。

    良久，璃清终于开：你的药凉了，赶喝了吧。

    青木端起那碗，指甲掐着手心的想了片刻，仰起脖一饮而尽。

    是白孔雀走时帮她熬的药，她没有糟蹋了这碗药的资格。

    但是她狠狠地把碗砸到了外的雪里。

    告诉我！他唔！

    璃清维持着用咒封住她嘴的姿势，抬手掸了掸肩上的雪。

    他摇了摇，轻描淡写：告诉不了你。

    青木急地盯着他，迫自己用鼻呼，泪就无征兆地大颗落。

    璃清收了手，看着她的样，从冷漠转为怜悯。

    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吧。他。又随手给他自己拿了个杯，只抓了把雪了，就毫不嫌弃地添了杯茶。

    你也知的，白孔雀肯为你任何事，对吧。

    青木用袖抹自己上的泪痕，不知他想说什么。

    他连变成妖都忘不了你。就连的事他转向背后，打量了的陈设，也都还围着你转。

    你真了不起啊，作为个凡人。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你，白孔雀这一生会是如何光景？

    若是没有你，事的轨迹仍然会沿着差不多的形发展。

    他启，让青木看到展开在自己面前的，另一幅光景。

    他还是会治好自己，而山澜那些人，仍然会因为他治好了自己，法力大增而到惊讶。我仍然会不远百里抓他来参加祭典，十老仍然会提议在庆典上给他命名，名字大约会叫璃束，或者是他不喜被这群人左右，自己给自己拟的字。

    他为自己又添了茶，接着：孔雀寨的结界仍然需要他，他也会因此和十老，十贵族，提些苛刻地条件，最后，两边会各取所需。

    寂月里，那藤蔓和涂苏仍然回来，或许我们能联手劈死他，或许望玦又要想不开去祭天，之后涂苏仍然会得逞，他仍然会化为寒妖。

    你说。若是从一开始便没有你的白孔雀，在化为妖时，他会是什么觉？

    青木，他摇了摇，我们神界的命数周转，因果业障，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旁观者。

    但是在你没来的时候，白孔雀在这里生活了二百三十多年，曾经百年前他有过法力盛的时候，那时他也是如此被老恳求着，也是利用着，去修补结界。

    青木，你说，在你没来之前，他为何那么执着地要把自己治好呢？

    你说他年少时便修好的隧，为何在你来了之后都没有用到呢?

    青木。他将手里的半杯茶撒到雪里，叹了气，低低，他虽然皆白，但是他是璃之，是璃家的孔雀，是孔雀寨的贵族。

    贵族的一切，不是他不想要，只是他不被认可。

    我们是天授仙。他轻柔拂去青木嘴上的封印，向她忧郁地笑了笑，继续，对于骄傲的孔雀来说，成妖是最大的羞辱，你明白了吗？

    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青木咽间的苦涩，抹着止不住的泪，若我的明白就是让我睁睁看着他去死，那不如不明白。

    那你便如往常一般看着吧。这次他连杯都扔了，手捧着落来的飞雪，笑得愈发苦涩。

    这清寒，这风雪，对于凡人来说，总该合适了吧？他仰，任由飞雪落在自己致的眉目上，可是啊，这却是我这几百年来，过得最为难忍的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