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白孔雀的父亲

    提笔沾新墨，忘却旧容颜。

    所有孔雀都觉得凌籁是一只蓝孔雀，但其实蓝孔雀，极少有凌姓。

    他当了侍卫，这职务的好便是，没人再关心他的名字，没人再关心他姓什么。

    也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父亲会是一只绿孔雀。

    毕竟寨里的绿孔雀数量稀少，又都十分团结；穷极一生，绿孔雀们几乎都在楼上那几层里避世修炼，平时是不来的。

    可就是有这样的一只，成了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却恨他骨。

    百年过去，他侍卫也了不变的百年时光。这时间有些，到再无人问他姓名，他自己也快要忘记凌籁二字时，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蓝孔雀了。

    当时他母亲已经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没人他，即使了，也不会纠正他这想法的吧。

    他们那些侍卫们，都喜璃夫人。

    夫人几乎掌握了一切好，她丽，大，年纪轻轻，便掌了孔雀寨的万。

    凌籁比夫人大了将近一百岁，却从未修炼到夫人的境界。

    何况，蓝绿孔雀之间互不通婚已是墨守成文的规矩，两孔雀质不一样，运行术法的方法也不相同，他曾经偷偷地试过几次，果然，绿孔雀的术法，好像更适合他修炼一些。

    可是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知他和绿孔雀有些牵扯。

    从之前到现在，他一共和璃夫人见过三次。

    第一次，夫人乘着车游街而过，旁边的人告诉他，看，那就是贵族的璃。

    当时她还不是璃夫人，只是一只小小的蓝孔雀，却要开始练习如何巡视了。

    那么小一只，并没有人陪着，据说她的母亲是涂茗夫人。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若是涂茗夫人的话，是不可能她的。

    她那么孤单，会不会跟他有些像呢？

    凌籁望着对方远去的车辇，眉渐渐染上忧愁。他突然便觉得，如果能和她说上话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发现，他们是一样的人。

    那时他的面前有三条路可选，或是加侍卫队，忘却自己；或是远走边界，隐姓埋名；或是脆离开孔雀寨，再也不回来。

    他原本计划离开这里的，这次却突然不想逃避了。他要去楼，找到那个男人，然后把他活埋到他母亲的坟前。

    然后他便加了侍卫队，侍卫们要训练百年才能堪当大用，百年之，不得媾。这本没什么，但是每年姻月当至时，却要服用老们派发来的药，在火灼烧，忍受过整个姻月。

    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着时药发作，忙飞到后山最隐秘的寒潭，一栽了去。再次抬冒来的时候，却发现谭边不知何时而至，正一层层剥好胴的璃夫人。

    那时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坐在车辇里单薄的影了，凹凸有致的材，大而充沛的术法，这一切，都让寨里的公孔雀们为之疯狂。

    好在他化了原形，潭是绿的，他的原形本就蓝绿杂，掩映在潭，反而十分隐蔽。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一动不动的，生生停留在原地，熬过了璃洗澡的这半个时辰。

    后来也正常的回去了，有没有影响他是不知的，只是这之后药再发作时，他想的永远都是自己将璃压在，狠狠她的模样。

    他知，自己变得更疯狂了。好在他擅伪装和隐忍，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他真正的模样。

    后来他终于熬过了一百年的训练时光，而璃也在这一百年里，变得越发不可攀了。

    可是他们侍卫还是同老院更加亲近一些，他也知，璃近些年来反骨渐，老们不会放任她很久的。

    不过后来他倒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他的份，也没人告诉他。就在他以为此生只能见璃两面的时候，一密令竟署了来，老们要为璃夫人秘密挑选些伺候的人，就是侍卫们，也是会选在侧的。

    说白了，他们这些侍卫在当初要挑选容颜的时候，便暗了将来要伺候夫人们的义吧。他表面上没有什么，背地里却开始苦练舞步。璃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以她现在的份，将来在她边的人怕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他要尽快，在人少的时候被选到她边才可以。

    璃，璃，这名字成了他的心。

    后来璃居然又生生地抗拒了四十多年，他那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璃的心，他不是那么懂。

    或许是因为璃不认识他的关系吧，若是认识了，一定不会如此想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璃总有一日会青睐自己。

    他已是所有侍卫舞步得最好的孔雀，他的容颜，他的姿，他的一切都是为了璃而准备的，他甚至早就忘了去找那只绿孔雀，他只是全心全意的，为被选为璃的侍从而努力着。

    后来终于有一天，璃并未门。代她巡视的，是老院新选的十贵族之一，若是璃还不肯，他便要被分去十贵族那边了。

    他心里有些担忧璃，担忧她是否病了，担忧她是否跟老们有了新的矛盾，老们早想削去她的权力，这次终于成功了，不知璃究竟被他们如何对待了。

    没人知他的担忧，正如他不能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丝璃的消息，日在无能为力，继续着。

    究竟是哪里了问题呢？

    他以为只要自己苦练舞步，老们会上在祭舞台上公开选举，他有信心打败所有该打败的人，然后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随侍在璃夫人的侧。他不奢求璃上喜上他，可是她不会讨厌他的吧，毕竟他的真挚而纯粹，他的姿容优雅而俊，他可以全心全意地为她而活着。

    就这样，他在自己如何都想不透的日过着黍月的最后一个祭典，没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找到了他，一个让他曾经妒忌的男人。

    他是璃的侍卫，平时都贴随侍在她左右，其他的侍卫们也很少跟他讲话，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找到了自己，凌籁无法不想非非。

    山瑶夫人院里的侍卫告诉我，你是曾经的名单，最好的一个。来人这样说。

    他知那个名单，是试拟来的，璃夫人的择偶名单。

    不错。他十分客气有礼地微微，但只有自己知，他连手指都兴奋到颤抖。

    我观察了你几日，庆典已至，你并未去祭舞台上舞，可是在等什么？

    我。他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也知面前的人里不得沙，几乎是费劲余生的气力，才一字一句温柔：我在等一个答案，从夫人那里来的答案。

    那你可会等一辈？

    会的。

    来人突然神有些黯然，叹了气。

    夫人怕是不会喜你。来人。

    是啊，他知的，他知的。难这便是他将近二百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