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记黍

    记黍日在《四时仪典》上的开篇，是以诗歌的形式记载的，现在再来看，也许是借用了古诗的文。

    人族传字于孔雀寨，所以在古老之事的文上，十分相像：

    草木之零落，霜叶之沃若！

    天地之苍莽，玄黄之昂昂！

    山河之不见，骨之不相！

    衣履之不庇，造化之迷惘！

    唯舞之孔雀，解翎之相授，

    离离何安兮，归彼寒荒！

    而后，便是大篇大篇的乐曲和舞步规矩，再往后翻还好一些，有如何开祭舞台的记录，说所有的孔雀都要在午未时相聚于孔雀寨的心广场，由老和众贵族带领，经过冗的祭天地仪式之后，便是更加冗的歌舞剧时间。

    在青木百无聊赖地坐在餐桌前，吃着茶翻了一遍又一遍这本看不懂的四时仪典的时候，白孔雀正带着三四个影仆在屋里，院里，挂满五彩的符咒。他看青木坐着无聊，便端来了昨天分来的小祭坛等东西，让青木照着四时仪典里的指导说明，将祭坛摆放好。

    第一步，嗯清洗祭坛？是清洗吗算了，要不然拿布一吧，万一洗坏了呢？

    第二步，在祭坛好霜叶木籽。霜叶木是孔雀寨附近着的一有些奇怪又常见的植，现在只是一普通的木；但是到了寂月，霜叶木的叶会因为受冷而变成结了霜般的苍白，它的籽是又细又小的黑颗粒，十分顺，如同黑的细沙一般。

    青木将准备好的一包籽倒祭坛之，祭坛上面有些鸟兽的纹路被亮了，让她小小地惊讶了一。

    第三步，找个合适的地方将祭坛摆放好。青木选了个靠近窗边的位置，摆了张小小的供台。

    第四步，净手焚香，象征地将手里的引魂香燃，象征地对着天地拜了拜，将三香到霜叶木籽，祭坛上的山河纹路，也被亮了。

    白孔雀看青木的动作有些好笑，忍不住过来看了看。

    怎么样？摆放好了吗？他搂过青木，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这个东西真的会用吗？我可是科学主义的无神论者。青木皱眉盯着这小小的祭坛，孔雀们相信引魂香可以接引天地，引导他们在寂月的修炼。

    可我们都是孔雀修炼化人的，自然能应到天地。白孔雀了青木的脑袋，有时候他也能听懂一些她说的话。

    白孔雀说罢，松开了揽着青木的手臂，用手帕轻轻拭双手之后，燃了一香。他双眸轻阖，第一次在青木面前，分外虔诚地诵起祭祀天地时用的祭文：

    寰宇东临，苍穹顾往。

    敬启日月，即可安属。

    敬启列星，即可安陈。

    周阖而晦，周开而明。

    寄托万，造化钟神。

    四方之门，吾与从焉。

    西北辟启，吾与通焉。

    黍月将止，寂月将至。

    敬拜天地，莫离。

    他唱得分外慢，分外安详。也许是因为从前不信这些，所以这次才会拜得异常虔诚。

    敬启天地，护木木在寂月安康。

    白孔雀祈祷过后，沉沉闭，默念咒语，小祭坛上亮着的纹路如般动起来，光芒顺着引魂香缭绕而的烟气飘窗，散于天地之。

    青木看呆了，轻轻摇了摇白孔雀的手臂：这是什么？是在向上天传达什么信息吗？

    白孔雀睁开看向青木，笑了。

    孔雀们在上午整理好家里的装饰之后，午未时，便会在广场集合，等待着开祭舞台。

    白孔雀带着青木用了楼里送来的午膳，然后好帏帽，遮掩好了他的面容和银发之后，便拉着青木也去往孔雀寨的心广场。

    心广场是一由石开辟，搭建来的平台，平台的四周缀着各类大小不一的假山，树木，这些地方便充当了孔雀们观舞的席位。

    现在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盛装行的孔雀们，青木扶了扶上的发簪，白孔雀的羽可千万不能掉。

    虽然没有人看向他们，但是帏帽的打扮还是有些奇怪的，白孔雀拉着青木去了一偏僻的，两人并排坐在树上，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二人，又正好让他们清楚地看到远祭舞台上的事。

    未时三刻，随着一阵整齐地清啸，站在广场上的众人都连忙抬去看，只见远，一队又一队的孔雀以原形盘旋着飞翔，每四个一组，后面都拉了一飘在天上的轿，在靠近祭舞台的半空浮定。

    最前面的一轿缓缓打开了，里面的人用华丽的金折扇遮面，分不男女；青木觉得此人并不熟悉，不过在场的众人在看到这个人的影后，全都微微伏低了行礼。

    是十贵族守最关键位置的望玦，百年来得最像男人的母孔雀。白孔雀偷偷地跟青木咬耳朵。

    青木也乡随俗地随着众人行礼，不过总觉得，在白孔雀说完这话的时候，折扇后面的睛淡淡地打量了他们一番。

    叫望玦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左手，从她的袖袍飞了万千只小小的金蝴蝶，飞向众人，在落在人的边时散开，化吉祥的纹路，而收到蝴蝶的人则会再行一礼起。

    青木满脸赞叹地看着这一场景，白孔雀也笑着看她，不着痕迹地将落在她上的金蝴蝶抹去。

    后面又有一轿打开了，白孔雀说那是老院的领，叫山海。

    青木忙问，怎么所有的老都姓山吗？白孔雀了，在被选为老之后，便会改名字。

    山海化的是片片翠绿的竹叶。

    白孔雀了认真观看的青木的肩，青木看向他，白孔雀从手心里化了一只小小的，银白的小胖鱼，小胖鱼奋力地游到了青木的肩膀上，化成吉祥的纹路。

    为他人赐福时用的化形咒，只有心怀好时才能学会。白孔雀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木木，我现在也会了。他隔着面纱去亲吻青木的脸。

    所以你不要总是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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