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天家无（三更）

    不过她又有一些犯了难，如今皇守备如此森严，怎么混去呢？就算混去了，皇帝在的地方可不是这样好接近的。

    可李玄慈直接带她开了。

    李玄慈携着她，从一最荒凉偏僻的墙翻了去，把这当后园，不对，当菜园逛了，对各座殿如数家珍，那么多列来回巡逻的侍卫，愣是没一个瞧见他俩的。

    不过最后他们停来的地方，反倒是一稍嫌偏僻的湖心小亭。

    皇帝会把人待这儿来审问吗？十六心里有些不解。

    自然不会。他如今恨不得枕底都三个侍卫，哪里肯来这地方。

    李玄慈提着剑，在湖心小亭的地砖上敲击着，突然听到一阵空心的声音，轻笑一，剑来，用剑尖撬开了那块地砖。

    面居然暗藏机关，他又将自己的剑鞘对准地砖的空隙了去，上面的宝石竟然正好嵌在那个凹陷当。

    只听见一阵沉闷的吱呀声，湖心亭最的那，居然旋了一个。

    李玄慈站起来，剑鞘，看着那个语调莫名轻松了一些，对着十六说:走吧。

    她连忙跟了上去，和那认准了鸭妈妈的小鸭一样，一边颠着小急忙忙地走，一边还叽叽喳喳的问着，你怎么知这儿有的呀？

    又自问自答，我懂了，你从小在这大，肯定自小就不安分，里暗怕是被你摸了个遍。

    末了还慨一句，小时候要是谁你，那可真够辛苦的。不像她，还没灶台的时候就会烧了。

    说完，她又突然想到李玄慈好像和她一样，从小没了父母，立刻没了声音，一桃闭得和扁嘴鸭一样。

    李玄慈倒是不在意，指尖抚过自己手的宝剑。说:从小是先皇养我大的，这密也是他的，只有我这把剑能开启。

    十六有些慨，先皇还有这癖好，可真是够、够、够童真的呀！

    她眉一抬，李玄慈便知她心在想些什么，撇了一，难得地解释了几句。

    先皇虽重我，却也不能太过。

    ，是保命符，也是命符。所以后来他便不再时刻将我带在边，只通过这密，叫我悄悄去看他。

    十六听了不禁叹，，则为之计远，李玄策这皇爷爷是真心为他好。

    不过他儿似乎就不太懂这理。平日里把三个儿当臣一样，驾驭制衡。几位皇间此消彼，谁都不服谁，谁也都争不过谁。原本以往还算和睦的兄弟关系，最后也都争成了乌。

    李玄慈对着密极其熟悉，随手就从墙上龛某摸了火折燃。这密修得齐整，虽然不大，可里面没有一不平坦的地方，修葺之人的用心可见一斑。

    他们一路摸索着，再见光亮时，竟然已经到了御书房里的一暗墙。这墙上似乎嵌着几块奇异的琉璃，能透光来，隐约看个大概。

    不过外面的人应该瞧不见这里面，因为前的这一好戏，似乎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大皇跪倒在地上，满面的凄风苦雨，就是霜打了的茄，都比他神上三分。

    他地伏了去，额贴着地上铺的绒毯没门地叩，恰巧就跪在狰狞龙爪纹的位置，哭着哀求起来。

    父皇，儿臣真的是一时糊涂，儿臣看父皇在病榻上煎熬，真恨不得拿自己的寿换父皇的康健。

    那妖女找上门的时候，儿臣本来不想的。可第二日。父皇疾就更加严重了，双目刺痛，连带着风都发作了。儿臣捧着碗在您跟前，却连汤都无法伺候您服，急糊涂了，这才答应了那妖女的法。

    儿臣自知罪孽重，万万不敢请求原谅，只求父皇别气坏了，儿臣这就请罪赴死。

    可、可若有来世，儿臣能否再厚颜求您，让儿臣再一回您的儿！

    十六在里面听得恨不得击节叫好，这唱腔、这派、这段，实实不该生在皇家，就该投生到九，那如今京城最红的小生，肯定换人当了。

    李玄慈听了也一挑眉，他这便宜大哥，自小惯会以退为，次次都奏效。

    果然，皇帝听了这话，原本沉的脸也稍稍动容，到底是亲儿，苦计使起来，那才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瑞儿啊。

    这声带着叹息的称呼一，墙里墙外所有人都知大皇的命是保住了。

    此事你是大错特错，民怨沸腾，便是朕也断不能置民意于不顾。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微，显见是受了刺激。

    他话一转，继续说：你，夺服制，去仪仗，单衣素发，不许带家眷，去皇陵给先帝守三年。

    十六在墙里直接贴着琉璃，就差把耳朵攥攥从里过去听了，此时却也忍不住用气声问起李玄慈，我没听错吧，就这置？

    挖人心肝，杀人放火，挑起蝗灾，桩桩件件就落得个守坟三年？

    什么夺服制，去仪仗，听着吓人，可半个字也没说真要褫夺封号，光去了外面的那些虚架，有什么用。

    何况去守皇陵三年，虽说离了京城朝堂，可到底没挑破，名声上也不难听，等三年之后，此事早已风平浪静揭了过去，一句粉饰的为了尽孝就能将事都抹了过去。

    可这前前后后足足有上百条人命了！

    十六此时才知，什么叫天家无。

    天家对自己有了，便是对天无。

    她尚且怔愣着，李玄慈却轻轻扯了她后脑上鼓包包的发团，故意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斜了，凑近她还有一茸发的耳朵尖。

    戏还没唱完呢，接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