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生日快乐（二更）

    胡凯飞的记忆只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他本不知自己是如何从车前方被挪移到车，也不知悬崖边的护栏什么时候被撞毁，更不知车怎么会挂在半空。

    太多疑问争先恐后地来，但又被恐惧全数压。

    手脚都无安放，他努力恢复语言能力，声音沙哑难听：救、救命救命啊！有人在吗？！

    突然这时，副驾驶位的手箱里有手机铃声传。

    伴着铃声，还有手机一密密麻麻的震动。

    胡凯飞仿佛看到了曙光。

    他调整着紊的呼，缓慢伸手臂，想去够手箱拉手。

    笨重的汽车又倾斜了一丁，吓得他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僵住，等汽车穩定来，再继续往副驾驶位移动。

    好不容易，颤抖发冷的手指终于摸到了手箱，铃声早停来了。

    他拉开箱盖，手慢慢探箱里。

    车底吱吱呀呀的金属机械声，好似尖刀在他神经上割划，胡凯飞绷了全肌，让自己别晃动得太厉害。

    但手箱里面雜太多了，他摸索了一会都找不到手机，心里越来越着急，动作也慌张起来。

    终于，他摸到了手机，但车又往前挪动了一。

    他手指发颤得快要无法夹住手机，却又要努力让绪不要失控。

    多重神折磨，他终于哭了，胡喊着：救我老豆、妈救我啊

    他的呼救声，在苍穹显得砂砾一般渺小。

    啜泣了许久，车也停止了前倾，胡凯飞赶将手机拿到前，飞快开屏幕。

    手机电量已经红血，只剩5%。

    他没办法去想，今晚明明一直挂着充电宝的手机，怎么会没电没得这么快，只想赶拨打电话去。

    哆嗦着手开通讯录，刚才的电话原来是沈萌打来的，他女朋友的名字，可等了许久，都没有拨打电话的嘟嘟声。

    再一看，手机他妈的没有信号！

    他张到没去想，没信号的状态也能报警，只顾着在狭窄车厢举着手机看哪个地方能让信号增一格。

    终于在靠近手箱的位置信号多了一格，他赶沈萌的电话。

    这次拨通了，但对方一直没有接电话。

    ！！快接啊！！他瞳孔骤震，嘴哆嗦。

    沈萌没接，他再打，还是没接。

    他打给狐朋狗友们，但手机信号时好时坏，好几个电话都拨不。

    最后他打给的手机，关机。

    ！一个个都想我死是吗！

    胡凯飞鼻涕都哭来了，这时终于想起，还能打110啊！

    他赶拨号页面，可刚了「1」，手机在一刹那间黑了屏。

    没电了。

    他崩溃了，以为自己握住了希望，却没想这希望只是沙，从他指间悄然逝。

    啊啊啊不要关机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在？！！他拼命着手机开机键，疯了一般大喊大叫。

    嘘，别动得太厉害了呀，这样一就会掉去了哦。

    忽然从后传来的声音，好像鬼魅一样掐住了胡凯飞的脖，他浑发冷，吓得上牙齿不停磕碰打架。

    后视镜里不知几时现了一个人影，是那个女服务生，她还穿着那件很丑的T恤，而上面的黄笑脸，在昏暗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你、你到底是谁

    月歪着脑袋，笑着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小啊。

    不对、不对你不是

    为什么我不是？月走到车后方，反问他：还是说，你只记得姓郭的那个小呀？

    轰

    胡凯飞顾不上前倾的车了，他猛地回，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后的女人：你和郭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呀，我只是看不惯你们给了人家希望，又亲手将人推地狱的法。

    月拉了拉双手上的白手，手往扶住已经翘起了一定角度的汽车后底盘，嘿咻一声往上用力一抬，替车的倾斜又添了一分外力。

    车看似纹丝不动，只有坐在车里的胡凯飞，才能受到那几不可察的变化。

    刚刚手机一直打不通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好难受哦？她咯咯声笑，好似暗夜女巫：你也是没脑，如果一开始就打110就好啦。

    说是这么说，月怎么会让他有机会报警？

    刚才胡凯飞的手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全在她的控，袋里的信号屏蔽，能随时阻止他打电话。

    就算真让他打了，窦任也会第一时间切断他的电话。

    郭的新闻停留在四年前，这几年只有零星案例分析会提起这件事，但没有一则新闻提起过这三个未成年人如今的生活如何。

    四五年前的新闻没有写得太过详细，为了要保护未成年人，不仅对三个殺人犯用了化名，案件的经过也是尽可能的一笔带过。

    但没有窦任挖不来的资料，他甚至找到了当年胡凯飞三人囚禁侮辱郭时拍的视频。

    三人以玩少女为乐，说只要她学狗爬和学狗叫，将地上的和烟灰都净了，就放她走。

    郭哭着他们的要求，可完之后，又被三人拉扯着颈圈摁到床上。

    是新一的噩梦。

    类似的视频有好几段，暗网里有些癖恶心的人专门收集这类视频，郭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月怀疑，委托人许是因为看到了这批视频，才决定要以暴制暴。

    因为熊霁山查到，委托人是卖了房，还借了一笔钱，几乎是倾家产来找黑鲸解决这三个渣滓。

    是得拥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让人不顾一切的，只想讨回个心理安？

    汽车的后车已经离了地，胡凯飞在车大声哭骂吵闹，他整个人想往后座攀爬，但双脚好似踩在泥沼里不受自己控制。

    越踩，越。

    越动，就越要被死神拉扯渊。

    月举着手机，从上而拍，将胡凯飞狰狞疯狂的表记录来。

    啊，忘了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哦。

    她笑得眉弯弯，好像那刚从乌云尖角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