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双面人

    曾博驰收回视线，认真盯着隔车斜前方的白轿车，只抿低声嗯了一声，就当是回应了司机。

    粤语他能听，要讲也是可以，但平日还是多以普通话与人沟通。

    女司机见白车亮起左转灯，軚盘一打，变跟在另一辆车之后，也转了弯，隐在车里。

    现在世真是变了，以前多是女的跟踪老公或者小三，最近啊，我载了好几个像你这样的客人，都是去捉夫的哦

    女司机喋喋不休，听得曾博驰起了烦躁，他蹙眉抱臂，咳了几声，暗示司机不要再探究他的私隐。

    但好像又造成了司机的误会。

    一筒糖被递到曾博驰面前，女司机好心：嗓不舒服的话吃这个，好见效的。

    曾博驰手掌，轻推开面前的糖：不用了，多谢。

    女司机被拒绝好意之后没再开说话，曾博驰也安静，车只有电台DJ读着听众留言的声音。

    曾博驰看得司机的确很有跟车的经验。

    当绿灯闪烁要转红灯时，她会猛踩油门快速通过，再放慢速度离目标遠一些，不动声躲在其他车辆后方，同时又不会让目标脱离自己的视线。

    今晚电台节目的互动话题是曾经给你带来童年影的TVB连续剧。

    DJ念：听众「匆匆那年」说：童年影当数《陀枪师》的面鲍国平啦，因为这片，我才第一次知人格分裂这个病。

    另一位听众「飞云机会来了」就说：双重人格的话，还有另一电视剧《双面伊人》，袁洁莹演技爆棚，当年看就觉得这个好恐怖！那首主题曲，光是前奏就已经很有诡异了，我小时候一听这歌，就起疙瘩！

    哇，不得不说，这港剧也是我的童年影，接来的时间，就让我们来重温一这首老歌《双面人》。

    不算非常悦耳的前奏之后，男歌手开始唱起歌：绪跟面目未可一起/接每一戏/戏里的我似是面非/是外在的惊喜/面的隐秘/盖住了伤也是

    曾博驰将注意力放在前方车辆，所以错过了，这时女司机嘴角勾起的一抹笑。

    只听一声哨声后，女司机叹：怎么这么巧

    曾博驰不明女司机的意思。

    他本来不应该搭理她，但不知为何，竟顺着她的话，多问了一句：巧什么？

    这次却到女司机不回答。

    梁伟全的车在红灯前停，的士也放缓了速度。

    停，拉手刹，收音机的歌曲还在唱着。

    等不到回答的曾博驰没忍住，转过去看她。

    恰好女司机也转过来看他，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直直在狭小的空间相撞。

    曾博驰先怔住。

    妇女面容憔悴，风日晒的肤是失去分的果实。

    嘴裂，可能因为要开车，有好一段时间顾不上喝了，当她嘴角勾起时，连带着边的细纹也变得明显。

    垂的尾有皱纹往后延伸，单微垂，但这样的容颜却遮不住一对漾着星光的黑眸。

    一双与这平平无奇的样貌截然不同的睛。

    曾博驰心里浮起一违和，就像那一晚在瞎会所后门时那样。

    他先移开了目光，视线重新落到白的司机资料卡上。

    两寸相片上妇女的神，并不像旁那人会闪光。

    两黑的眉拧，曾博驰正想再仔细看看女司机的样貌，只听到吱一声，司机压手刹，踩油门。

    绿灯喽。她说。

    *

    梁伟全没有去什么可疑的场所，而是直接回了家。

    局里留档的资料里有梁伟全的详细住址，这几年他都租住在一栋年份已久的层大厦里。

    代驾开着梁伟全的车了地车库，租车不去，曾博驰让司机停在对面路。

    盛惠38蚊，多谢靓仔。女司机把印着收款二维码的卡片递到他面前。

    我给现金。曾博驰掏钱包，一张五十元纸币。

    哇，现在好少年轻人还带钱包街了。女司机往他手的短夹瞄了一。

    里面装着一张相片，一男一女并肩站着，两人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男人穿警服，女人着镜，一袭白裙飘飘。

    她八卦问：这位靓女是你老婆啊？

    曾博驰啪地合上短夹，把纸币递给她，冷冷吐一句：不用找了。

    推门车，车门砰一声关上。

    车打着双闪，月没把空车灯起。

    她趴在方向盘上，看曾博驰邁着两条大，从斑线快步走过路。

    啧啧啧，你瞧瞧，这大肌线条可真好看啊，结实朗，又不会过分发达，好翘哦，那还没的看起来就大，藏在仔里鼓鼓的一包，觉能和老熊的比一比了。

    若要是两人能一起自己的话

    月幻想得好happy，嫣红尖了上过特殊妆容的嘴。

    脸上的假人闷得她脖颈有发，直到男人颀的影看不到了，月才拿起手机，不慌不忙地将蓝牙耳机耳里。

    过了一分钟，熊霁山的电话打了来，她接起。

    男人的声音在话筒里显得更加沙哑：蝉上楼了，要跟吗？

    林亚婆特制的变声药对没什么危害和副作用，但就是喝了之后咙会有一段时间总像被熊熊烈火灼烧，又又疼。

    月挠了挠咙，说：不要，螳螂会上去，别让他碰见你。

    那我回来。

    好呢，月兔装好了吗？

    好了。

    月兔是一款定位发，衬衫纽扣般大小。

    熊霁山在往梁伟全车后箱放代驾用的折叠电瓶车时，将定位藏在了车尾箱地垫边角不显的暗角。

    这时窦任也发来截图信息，他已经遠程破解了梁伟全的手机。

    熊霁山穿着的代驾甲里藏有破解，只要在目标人的半米范围呆够十分钟，就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让窦任隔空侵目标的手机。

    窦任可以在手机里面装任意他想装的件，或者销毁任意他想销毁的程序和文件。

    挂了电话后，月举起曾博驰给的那张五十元。

    绿纸币在昏黄路灯透着光，防伪印格外明显。

    她笑着把纸币凑到边，也不嫌脏，嘟嘴吻了它一。

    她自言自语，沙哑的声音是藏匿在海的女巫：曾队，初次见面，接来还请多多指教咯。

    作者的废话

    《双面人》@郑伊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