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风住的院落就在苏克己那边，两个人的房间隔得并不远。苏晓风有时候睡不好，苏克己就会过去哄他睡觉。婴儿时期还算说得过去，如今大了，苏晓风却还是喜
缠着苏克己不放。
“听嬷嬷说你又让我来？”苏克己看着在床榻上被绣被裹着的苏晓风，那孔雀图案被裹得皱成了一团。
“今天嬷嬷是从西边屋
回来的。”
曼努住在
王府西边的屋里。侍妾住的地方比不上有名份的侧妃，但还是胜过丫
才们一的。
“曼努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你很喜她？”
“算不上特别喜，但我最近确实对她很着迷。”
“那你过去陪她吧。”
“我都专门过来了，哪还有再过去的
理？”
“殿
是王府里最大的，当然最有理。”苏晓风把缩
褥里面，不看苏克己。
苏克己怕他憋着，把被掀来，
指从眉心一路缓缓向
到鼻尖，然后离开。苏克己说：“最近几天，是我疏忽你了。明天一起去赏
怎么样？”
“一起赏？是我们两个？还是带上妹妹和姨娘？还是一大家人？”
“你想哪
？”
“我只想和你一起。”
“好，我陪着你。今天又睡不着了吗？”
“我想听齐斯噶唱歌。”在赫达语
，“齐斯噶”有叔叔、伯伯、舅舅、姨父等
义，可以称呼近亲属，也可以用来称呼不认识的人或者父母的男
朋友。
苏克己唱了一首来自赫达的歌谣，他的音量适，音
纯净，仿佛遥远
山的泉
落到青苔上。那首歌一
分歌词的大意是——
夏之时，绿原连天；秋冬之时，风雪无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从山坡迁移到山脚。自君离去，几经转场，再无音讯。如果歌声可以传给星星，她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消息？
天见凉，请君多添衣
。骏
奔驰，请君保重健康。我远方的孩，今夜你可安眠？我们还能有相见的机会吗？如果歌声可以传给白云，她能不能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
这首歌在赫达人之间
相传的，诺娃和诺娃的母亲也给年幼的苏克己唱过。关于一些歌曲，背后总有所谓的故事。这首歌的名字叫《安睡谣》，它背后的故事很多，其有两个故事
传最广。
第一个故事是，母亲思念远嫁的女儿。她的女儿嫁到了另一个落，而随着不同落往不同地区的迁移，母女之间很难相见。因为
久不能相见，所以母亲止不住思念，在哄更小的孩睡觉时唱了这么一首歌。
关于那个女儿，也有几说法。一是说她死于难产，她的母亲到死都不知这个消息。二是说她嫁过去过得不好，被丈夫
待，想要见母亲却没有办法逃走。三是女儿在夫家过得很幸福，但她也很思念父母和兄弟
妹。
第二个故事是，母亲思念
远方的儿。她的儿是草原上的勇士，为了这个族的利益前往远方打仗，但队凯旋之时，他没有回来，再也没有回来。
当然，也有别的说法，比如儿去攀爬山以敬奉神明，但是在山失去消息。又或者是，那个儿最开始是到汉地用羊
羊
换取粮，但他
上了一个汉女，最后在汉地定居，再也没有回到草原。
不论是什么故事，母亲对孩的思念是真的，母亲对孩的也是真的。苏克己唱着歌，苏晓风闭着
睛听，缩在被里没多久也睡着了。
“你不用和别人比，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苏克己掖好被，亲自为苏晓风压灭烛火。月清朗，透过帘，暗暗地留那么
光。
苏晓风没睡着，只是闭着睛，听到这句话，
受到烛光熄灭，没两也睡着了。边的侍从问苏克己：“殿今晚在哪边留宿？”
“不用了，我回自己屋。”
苏晓风算是亲王的半个养，这在王府里不是什么秘密。苏克己对待苏晓风，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这么说，但玛利亚到底是独女，别说苏克己和洛费齐，就连裴金月也偏疼她。
梅凝雪在裴金月的卧室，呆呆地望着床幔。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一场之后，也不知是满足还是空虚。裴金月看着梅凝雪的脸，在她的颈窝
了一气，带着脂粉香气。
“在想什么？”梅凝雪说。
“没什么。”裴金月说。
“没有想什么，我却想了很多。”
“在想什么？”
“我原以为殿喜，所以娶了
正妃。不愿意，殿还对你以礼相待。可后来，我又觉得他喜洛妹妹，所以在她之后再没有娶侧妃。如今，他又天天和那个新来的侍妾厮混。”
“男人都是这样，没一个靠得住的。我的哥哥以前喜梅香，可后来娶了门当
对的嫂，再后来又纳了几个年轻貌
的通房丫。以类聚，他们两个可都是街柳巷的常客。”
“若说鸣雁楼的姑娘，到底还得好看，我是真看不
来曼努哪里得好看。”
“她的舞很好看，应该练了很多年。而且啊，这能不能留住男人的心，不光靠相貌，说不定床上功夫……”
“真是的，这话也说，还大家闺秀呢。”
“我们什么关系，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殿有好几个侍妾，却没有人生世，这也是件大事。”
“我这个当家主母也着急。陛的嗣本就不多，大皇一脉算是完了，三皇还小，如今都看着二皇呢。”
“三皇是太后亲自抚养的，再加上太后不喜许贵妃……”
“我无意于那些名位，但殿没有亲生皇，对我也不利。虽说将来可以过继嗣，但还是要从小养在边的孩亲近些。妹妹，难不成你想……”
“不，我没有。就算是我们间有人去，那也该是，生的孩才是嫡。”
“算了，都别想了，那不是我们该的事。”
“虽说如此，可我们是殿的妻妾……”
“殿都没说什么，你何苦为他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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