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戏 - 二十五、退一步

    贺友祝没想到还能收到恩的信息，他仔细阅读了每一个字，确认无误后，删掉了对话框。又过了一会儿，觉得好像还是不太行，又把恩从通讯录里找来，删除了好友。

    他想，这样就算彻底净了。

    于是恩飞机后，发现贺友祝并没有回信，这其实也在他的预料之，他觉得贺友祝肯定生气了，于是又发了一条诚恳的歉，却发现消息发不去了，对话框提示：你不是对方好友。

    他大吃一惊，心里难受极了，不知怎么办才好。从机场回家的路上，他魂不守舍，连司机都发现他不对劲，问他，小伙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恩犹豫了半秒，说，还没有。

    他想，贺友祝生气是应该的，是我了过分的事。所以，最起码要先见上一面，有什么话当面解释清楚就好了。

    他把行李往玄关一，转就楼打车去贺友祝家里。恩蹭了一个老太太的门禁卡，顺利上楼，等爬到门，心里又张起来，不敢敲门了。

    徘徊了一会儿，他一闭，叩叩叩，敲响了房门。

    结果没人应。

    他又连续敲了好多遍，还是没人，看来都门了。

    恩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更张了还是松了气。他坐在楼梯台阶上等待，想着最坏就是贺友祝让自己。如果他真的那样说了，自己也千万不能气馁，一定要向他歉，持把话讲清楚，还有就是，不能忘了告诉他自己有多喜他。

    他等啊等。楼上门买醋的老太太溜达一圈都回家了，他还没等到。

    冬天，天黑得早，恩的手脚冻得通红。差不多七钟，楼传来凌的脚步声，听声音像是年轻人，恩急忙站了起来，他拍了拍上的灰，把褶皱的外抻平整，张又激动地等待他们上来。

    结果居然是李泓和黑仔。

    恩朝楼梯看了看，后面没人。

    原来不是贺友祝回来了。他有失望，冲那两人说了句你好。

    李泓对他敌意很大，看他相当不顺，嘴里也没有好话：“你他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恩跟没听见似的，说：“我想找贺友祝，他把我删了，我想见见他。”

    “知删好友什么意思吗？他嫌你糟心，你可倒好，还找上门来了，贱不贱啊。”

    “哎。”黑仔拉了拉李泓的袖。

    恩不在乎他们什么态度，他只想见到贺友祝，为了这个目的，他不仅不会跟这俩人起冲突，还要好言相对。

    “我和他之间有误会，想要当面说清楚。你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吗？”

    “你们没有误会，小贺好着呢，你快吧，别让小爷撵你。”

    “请问他晚上会回来吗？”

    “你听不懂人话啊？叫你你还跟这唧唧歪歪。”

    “我想见他一面。”

    “切。”李泓横他一，把他从门推开，掏钥匙开门，骂了句：“神经病。”

    二人了屋，把房门摔得震天响，恩站了会儿，叹了气，重新坐回台阶上了。

    李泓让黑仔从猫往外看。

    “他还在吗？”

    “在。坐楼梯上了。”

    “妈的。魂不散。老就该报警。”

    “你要报警，我们被抓的可能比较大。”

    “啧。”李泓掏手机给贺友祝打电话。

    「那个谁坐咱们家门堵你呢。」

    贺友祝正在打扫卫生。前天他租好了门面，完半年的房租，现在要简单装修一，他不想钱请工人，所以粉墙、木工、贴塑胶地板都是自己来。

    「谁？」

    「还有谁啊……就那个，恩。」

    「他怎么来了。」

    「切。我怎么知。跟块狗膏药似的，赖门不走。」

    「……你让他回去吧。我跟他不需要见面了。」

    「人大少爷能听我的吗？我就是告诉你，今儿别回来了，我看他还能坐一晚上不成，冻不死他。」

    「……」贺友祝沉默片刻，说：「那我晚回来。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走的。」

    「怎么自信？回别撞见，看他怎么跟你撒泼。」

    「他会走的。」贺友祝说，因为他很怕冷啊。

    恩等到晚上十半，贺友祝还没回来。

    他已经冻僵了，手攥成拳，缩在袖里，的跟铁一样。嘴也冰冷燥，一，都会粘在嘴上。

    老式的筒楼隔音不好，恩听着墙传来的各式各样的电视剧声，勉让自己清醒着。

    快回来吧。快回来吧。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贺友祝在回来的路上，又接到了李泓的电话。

    「你猜错了，他没走。」

    「什么？」

    「他还坐我们门呢，一动不动的，不知是不是死了。妈的，他冻死在这了我们会不会但责任啊。」

    「什么叫一动不动？你快去看看他，他是南方人，很怕冷的，他在外面呆多久了？你先让他屋。」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等会儿等会儿，你他妈又想犯贱呢？前几天是谁要死不活的？还把他家里来？那我不如给他叫个120得了，你也别回来了，要真死了，我给他请个殡仪队，风风光光抬去。」

    「你发什么疯？」

    「你发什么疯？我告诉你，我把你当兄弟才让你别回来的，可老不跟傻当兄弟，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犯贱。」

    「我上回来。」

    「你敢把他屋，我就敢把他扔去。」

    贺友祝拦了个租车飞快赶了回去。他匆忙爬上楼，应灯来不及亮起就被他甩在后，一到了门，就看到一个穿着薄羽绒服的影蜷缩在门边的楼梯上，是恩。

    “恩？”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恩一愣，赶向声源看去。他自以为反应很快，在贺友祝看来，却像个生锈的机人一样，一一、缓慢地看了过来。

    恩被冻伤了。

    他的耳朵、嘴呈现一乌青，睫上也结了一层细细的雾珠。

    贺友祝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像冰块一样，又去摸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指缩成一团，僵到掰不开。

    他迅速掏钥匙开门，顾不得李泓破大骂，把恩抱了去。

    “黑仔，烧开。”

    “你敢！”

    黑仔无视李泓，接去了。

    屋有气，恩好受了许多，但接着他的肤开始发，泛红，那些冻伤的地方更是奇难耐，忍不住要用手抓烂。

    贺友祝把他放到床上，帮他脱了衣服和鞋，拿毯把他裹住，又拿来巾，用温打，帮他脸，手。

    恩这才慢慢活了过来。

    黑仔帮倒了杯开、拿了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