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坏不分

    姚芊芊仍然瑟缩在墙角，她不敢睡过去，怕某个瞬间孟初会回来，再度现在她的床边。她从未想过她的生活会是这样的，一到夜晚，就要担惊受怕，室友会不会杀掉自己。

    孟初她不过是被沈清越删了微信而已，至于对她的敌意这么大吗？？？姚芊芊这样想着，藏不住自鸣得意。毕竟沈清越虽然曾经当面拒绝过她，但是联系方式是一直留着的，偶尔还能聊聊。

    害起人来还真是好坏不分。

    她解锁了手机，和沈清越的聊天界面，往上翻了翻以前的聊天记录，轻敲了一句：睡不着。发送，姚芊芊就把手机锁了屏，她得带着沈清越会回消息的希冀睡。

    沈清越发消息喜一句句的，每一句都以句号结尾，和沈清越聊天，她会主动去合他的习惯。二的年纪里姚芊芊觉得他这样太过正经，在她最开始撩这个男人的时候，然而真正接过几次，她却因为同样的理由上他了。

    也许来去只不过是因为沈清越是第一个现在她视野里的，这类型的男人。可是后来，那个小环境，她确实没遇上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

    她想得太远，就睡不太着，而且孟初还没回来，她不敢睡。她起打算去厕所，走到门边，却还是把门开了一小，悄悄望去。从那光里，姚芊芊看见孟初的背影坐在台上，那样窄的台上，仿佛只要她轻轻一推，孟初就会摔去，再也不存在。

    姚芊芊关上门，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要把门反锁上，可是她没有，她跑回去拿了手机。沈清越没有回她的消息，甚至是他惯常会回的，一个单独的问号都没有。但她顾不上了，这个学校里，她唯一认识的，值得信赖的，也只有沈清越这么一个人。

    电话接通了。沈清越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从睡梦被吵醒的，姚芊芊甚至能受到他嗓音里的清冽，在脑海，姚芊芊模拟了他走寝室，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对她说话的景，他在说：有事吗？

    姚芊芊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顿顿停停地，把所有关于她的际遇夸大：我室友她想杀我她什么都得来我要被她折磨疯掉了，救救我好吗

    沈清越一边听，一边往台走去，他需要一新鲜空气，去缓解失眠时在床上辗转带来的痛苦。他连着好几个晚上闭着睛清醒到天亮，没有人去打断那寂静，除了今天。

    他当然不相信孟初会想杀人的鬼话，孟初是不在意其他人如何怎样的，况且只是一个在她的生活里微乎其微的姚芊芊。他从台望去的时候，斜对面的女生宿舍楼一间间的，灯大多黑了，只有连接着走廊的台发炫目的光线，让没来得及镜的他眯着睛去看。

    男生宿舍的门被砰然打开，沈清越的舍友以为了贼，惊到坐起，却只看见一人影从沈清越的桌前面闪过去，奔了门去。

    姚芊芊听见沈清越息着跟她说：你别怕，你现在来找宿阿姨把门打开，别怕，我去找你。她受若惊，走到楼梯间的小碎步掩饰不住喜悦，没穿衣就径直楼去。丝绸的睡裙被起的来两个尖尖角，加上她特意用肘稍稍把房向上托着，的肤显得格外丰满。姚芊芊挤几滴泪，梨带雨的姿态，一只穿着凉拖的脚在好说歹说才打开的门上，等着她的骑士到来。

    她看见沈清越从男生宿舍楼冲来，向她奔来，拉开门，兄弟般拍拍她的肩膀

    从她侧闪过，顺着电梯旁的消防通往上跑了。

    宿阿姨没来得及拦，她也没来得及拦，她愣在原地，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几个宿阿姨联动，从监控起居室里来，姚芊芊才受到了迟来的羞辱。她双臂叠，遮住前的凸起，气到发抖。

    沈清越一气爬了十一层，从楼梯间步走廊，他不敢休息，但也不敢发任何响动。他看见孟初的背影很单薄地坐在那里，对着手机说着话。

    是她的人吗？

    只有她的人，才会让她变成这样吧。

    他一步步地走，拖鞋的声音太大，他就脱了鞋光脚走过去，晚秋已经很凉了，可是他了一的汗，半是冷汗。他好像又见到了那个脆弱的，摇曳的，在上却又在秋风里等待着他的孟初。

    他想起自己错过的，悔恨的，原本可以的，把孟初从她爸爸手里拯救来的机会。他觉得老天爷可能是听见了他的祈祷，没有让时光倒，而是又给了他一个同样的境，同样的在边缘将要倒的姑娘。

    让他伸之前没有伸的手。

    距离近了。沈清越听见她在说，我上就去。像是在斗狠，像是在赌气，但是确实前倾着，在说最后一句话：你仔细听。

    说完，贾西贝就拿远了手机，松了手，把往前，她一也不怕死，唯一后悔的，就是她死了，会看不到刘紫荆见到她的表。

    就在这一刻，一双手环绕着她的腰，把她向后拖，那力不由分说，把她吓了一，让她直直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手机直接脱了手，从九楼自由落，像她设想的自己那样，摔成了碎片。

    沈清越被持续不断的尖叫声喊的脑仁都开始疼，但是手的女还不消停，拿着一把裁纸刀划，他刚开始还躲，后来发现她竟然还想继续往台上爬，就索扣住了她的手，在地板上。前的女人实在太过歇斯底里，让他到陌生。

    原来因为别人，孟初会变成这样。

    沈清越在心里自嘲，面对着陆续从宿舍里走来的同学，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宿阿姨来势汹汹，得他不得不为自己辩白。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里三圈外三圈的围观睡衣女群众里突然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同志，这位男同志蹲来，对着仍在地上耍赖的女人说：是不是你，贾西贝？

    没有得到回复的西装男站起来，对旁边的几位宿阿姨说：她得回去住院。XX医院，神科找周医生。救护车我已经叫了，就在楼。

    沈清越跟着担架走，也上了救护车，他刚刚发现事好像不是他以为的样。他得明白，他至少得知，神科意味着什么。

    孟初醒来的时候，是早晨七八，她一睁就看见了沈清越的脸，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在哪里，也没对沈清越的现表示什么，她只是说：我好像了一个噩梦。

    沈清越起亲了亲她的额，抚着孟初额前的碎发对她说：你别怕，它是纸老虎，呼噜呼噜，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