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 二

    “现在的年轻人，火气都这么大。”倪江生将手上的佛珠摘，解开袖，将袖往上挽了两叠。

    “给老磕认个错，今天就绕了你。”邻桌的四个氓都站了起来，这寒雨天气，一个个光着膀，上是青的纹，有龙有虎，似模似样的。和他们一桌的太妹不安地动了动，却撇开，没有阻拦。

    “男儿膝有黄金，磕认错是大礼，你也不怕折了福分。”倪江生慢慢挽起另一边的袖，雪白衬衫的袖卷起，面血红的纹。

    看到的胳膊上艳丽的纹颜，一个瘦叽叽的小痞挑衅：“呦，社会人啊？”

    打的痞看到那图案，脸有些困惑，似乎努力在回想什么。

    “没人教过你，打架不能走神吗？”倪江生将烟咬在嘴角，提起手边的啤酒瓶当摔了过去。

    啤酒瓶准地在那个挑衅的小痞上碎了个满堂彩，其他三人连忙抱臂躲闪。他抬起，一脚踹打痞的，将他直接踢两米远，撞翻了他们自己的桌。

    看到老大被一击倒地，跟班们还有愣神。倪江生扯住最近那个脖上的金链，往一拉，膝盖一，手肘往狠狠一砸。这个可怜的家伙脑袋哆嗦着就倒在了地上。

    旁边那个这才反应过来，挥拳打来，倪江生信手接住，掰着手腕转了一圈，将他扭得跟着翻了起来。倪江生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将他踹到地上，挥拳照着面门闷，将他直接打昏了过去。

    被最先踢倒的老大挣扎着站起，向倪江生扑了过来。他后闪过一人影，抓住他的金链，脚一绊。这位光着膀的金链大哥当即倒地，膀大腰圆的他却被后瘦削的影拎着脖颈转了小半圈，又是一个啤酒瓶兜砸，直接趴在了地上。

    邱远麟扔了手里半截啤酒瓶，迈过那个家伙，抬看着倪江生。

    倪江生摘烟，吐一气，嘿嘿笑了起来：“靓啊，手没生。”

    邱远麟嘴角动了动，没憋住笑意：“你也宝刀不老嘛。”

    “你老豆我还着呢。”倪江生将两边袖上去，又坐回了椅上。左臂上鲜红的图案，原来是大片大片的莲，烈如火，红如血。

    “还不走。”邱远麟走过去，扭往远看去。

    第一个被倪江生打倒的家伙刚才偷偷爬了起来，却没有再手，也没有他的兄弟，而是边掏着手机边往远跑了。

    “总要把事儿了了，你还在这儿住呀。”倪江生给老板娘打了个响指，“老板娘，再来两瓶啤酒。”

    “我不怕。”邱远麟哼了一声，还是坐在那儿。

    老板娘战战兢兢把啤酒拿来，看着撞翻的桌和狼藉的地面，面难，却不敢说什么。

    倪江生往自己的西装那边动了动，邱远麟翻开西装，掏钱夹，里面厚厚一沓红票。他一沓：“赔你的，给老板娘添麻烦了。”

    那一沓差不多五六千，足够结这一顿饭钱，赔付那便宜木桌和那些餐了。

    老板娘起先还有些不敢拿，邱远麟到她手里：“你拿着吧，屋去，别来。”

    一听这话，老板娘连忙接过钱，了屋去，却也不敢落锁，就在门后看着。

    “剩的留着。”倪江生转对邱远麟说。

    “不用。”邱远麟了回去，将钱包往西装里。

    “留着谈朋友啊，傻仔。”倪江生叹了气。

    邱远麟翻了翻白：“不谈朋友。”

    倪江生用拇指挠了挠发：“也找个正经小孩咯，别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邱远麟慢慢扭过，瞪着他：“你跟踪我？”

    “关心你呀！”倪江生恨铁不成钢地，一副你不识好人心的语气，“你老豆怕你得病呀。”

    邱远麟心生怒气，掷地有声地说：“我的事不用你！”

    “我不谁，我是你老豆！”倪江生一拍桌，江湖气浑冒。

    “我老豆死了二十年，你算哪来的老豆！”邱远麟耿直了脖，一丝一毫不肯相让。

    倪江生角搐了一，眉间的伤疤危险地颤抖着，邱远麟忍不住瞄了一，但还是直了脖不肯服输。

    在这当，街一辆金杯面包以狂奔的速度飞扑了过来，一路上溅起污浊的积，吱地停在了烧烤店前，来一面包车人，约有七八个。

    倪江生边站着的司机就要冲去。倪江生伸手拦住他，斜看着领的家伙。邱远麟一瞥到了司机手上着的指虎，忍不住抬，才发现这司机面目老实，板笔直，有行伍气。

    比起倒在地上哼哼着那标志的光大金链，来的这位显得低调不少。虽然看着也是一横，好歹穿了件黑衬衫，挎个小包，噔噔噔走烧烤摊，站到灯泡，面沉。

    后七八个兄弟手里拎着铁、片儿刀，人墙似的一站，还真唬人。

    倪江生斜打量他，他也在打量着倪江生。看了几，对方小睛一眯，微一探，随即诶呦叫了一声：“莫不是……江爷？”

    “你认识我？”倪江生挑起那残破的眉问。

    “跟着红哥去过您的场，见过一面。”来人弯腰笑着，留着锅盖的大脸笑得跟郭德纲似的。

    倪江生指指空着的椅：“坐，怎么称呼？”

    “不敢不敢，这片儿人都叫我贾三儿。”贾三儿哈腰地连连摆手，不敢坐在对面。

    “见面就是有缘，坐啦。”倪江生挥挥手随意地说。

    贾三儿在塑料凳上坐了半边，扭看了一躺在地上，正仰脖望着的三个小弟：“这怎么话说的，怎么冲撞江爷了？”

    “我和我儿吃烧烤嘛，没想到这位兄弟火气那么大，发生小冲突咯。”倪江生轻描淡写地说。

    贾三儿脸微变，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个兄弟，又抬看了看正围在一边的七八个弟兄，脸上的横颤了颤，神晴不定。

    “如今世变了，什么都不懂也敢上街，怕是死字都不知怎么写。”倪江生垂着，“我许久不动，手重了些，贾老板不介意吧？”

    贾三儿了嘴，却不敢轻易说话。

    介意，他不敢，十个他也不够倪江生一手指死的。不介意，他不甘，在场的就是他最可靠的兄弟，今天这面掉了，就捡不起来了。

    倪江生抬起，后的司机娴熟地从西装袋里掏一张卡，放到桌上。倪江生手指压着推到贾三儿面前：“来混都不容易，一儿医药费，贾老板拿回去，给兄弟们补补。”

    贾三儿咬了牙，伸手将卡拿起，翻过来一看，睛瞪大，一气，对倪江生诚心实意地笑：“江爷教训的是，我回去好好儿教教他们规矩，今天这事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们一。”

    “哈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嘛，这片儿是你的地盘，我儿还在这儿住，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