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视角受限,再没看见旁人影,只有江倚舟又哭又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神神叨叨地令人看了发寒。
他时疯时醒,清醒的时候倒还好,只是一个劲的吃调理药,对自己的重视到极端的程度,族亲都以为他命不久矣,纷纷大喜过望,只是一年又一年过去,江倚舟什么事都没有,失望的同时也只能悻悻地嘲笑他贪生怕死。
“小,你看,我已经好了,是不是可以一起了?”
“你跑哪儿去了?”
“是不是想反悔?你完了,今天没你的馍馍吃!”
…………
…………
“……我开玩笑的,不一起就不一起了……不要吓我好不好?”
…………
…………
“小,别躲了好不好?”
“算我求你。”
他很清醒,甚至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都没有变过,只是漠然地掉泪。说是清醒,倒不如说是疯狂披上了伪装的,支撑着他这副腐朽的骨架。
真正疯起来什么样,没有人知——梦境就在此戛然而止。
前的景象逐渐昏暗化作灰黑,恍若烧焦的纸碎湮失在空气里。
看不见的力量侵了他的大脑,视野陷一片黑暗。过了不知多久,骤然明亮的视线伴随着脑隐隐的刺痛,令他顿时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不,算不上陌生。甚至与之前经历的另一个骤然消失的梦境重合,他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室房间里,将刀尖狠狠地送了自己的心窝,彻底绝了生的念。
与之前不同的是,之前的他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只能看着与他面容一致的人与其他熟悉的人发生的,而现在他直接以第一视角临此地,很难不让人多想。
特别是此时他双手被绑在后的座椅上,左手却清晰地摸到了背后被隐藏着的,被衣料勾勒一个短柄形状的。
寒气顺着手指传到了心底,这一刻,陈川突然知到了里重的绪,不光是,所思所想都在陈川面前呈现。
他看见脑海里划过江倚舟冷淡而鄙夷的神,又想起幼时对方毫不掩饰的亲近与喜。他听见江倚舟为了人怒斥他贱,让人看不起,让人失望,耳边回响的却又是对方年少而稚的声音,他说,等他病好了,就一起过。
“……真是的,到这时候了还在嫉妒。”
陈川被激烈的绪冲的有些心神不稳,蓦地被从自己吐的话吓了一。他的心越来越沉,却没有办法,只能放任着自己不受控制地短柄,用锋利的刀刃磨着绳结。许是没过这事,动作生涩而凝滞,一不小心还把手割破了好几个,血从里钻来,一阵阵刺痛,他歪歪斜斜地举起刀柄,刀尖向,血顺着短柄了刀,再从刀尖一滴一滴地向落着血珠,沾了面前的衣襟。
真奇怪,刚刚还那么汹涌的绪就这么消失了,像被人叫停般戛然而止。在这诡异的平静里,被血泽而不再雪亮的刀尖没了膛。
好痛……!!
陈川想叫,可只能发“嗬嗬”的声音,血沫涌上了肺腔,心的剧痛和窒息令他痛苦到了极致。
上辈短短二十年,无父无母,拉扯幼弟大,说苦也苦,可熬过来了倒也还好。更别说后来大学毕业,自己尝试创业成功后,他连力活都很少自己。即使上学期间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没想过自绝。可即使是不由自主,他却这样以这样的方式稽的死去了。
他贪婪的呼,他不甘地挣扎,却被间涌上来的血沫吞没了最后一丝生的气息。就在这时,像是察觉到他的不甘似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是不是很不甘心?”
“他那么对你,让你在绝望死去,自己却装疯卖傻,心安理得的过了一辈。”
“你恨不恨?”
恨你妈个!
陈川怒急,可他开的机会却被掠夺了,对方施然然地自以为是地揣测他的心,用咒骂仇恨地字谴责那些让他遭受苦难的人为自己的愚蠢找补。他还在这已经了无生机的里,那苦难已经结束了,可他却觉得自己正在经受一场更加难堪的苦难。
他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无力的动,而这动却也是渔夫给予的施舍。
可是凭什么……?就因为他是这个倒霉残缺灵魂,这个遇事不决最后懦弱地选择自杀的胆小鬼,为了所谓的复仇把他拉来经受了这一遭,还不如他自己前几十年来的快活!早知会有今天,他跟白瑞泽在一起一辈都比这好!
“只要杀了他,一切都可以结束。”
“只要你杀了他,我会帮你抹消掉他存在过的证明。”
那和他无比相似的声音循循善诱,还是那么在上,自以为是,此时他正在为自己这段彩的言论作结。
也不知哪来的力量,陈川从这副死绝了的里冲来,用尽全的力气对空气比了个指。
“我你妈!”
刹那间,所场景再一次碎裂,陈川愉悦地陷黑暗,最后一看见的是对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
“哈哈……”
陈川从梦里笑醒,边的环境却一派陌生,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天江倚舟带他回了自己家。
“你家离这太远了,我明天送你回去,我在这附近有房产,先到我那去。”
——这是对方的原话。
陈川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听的一愣一愣的。再加上他确实累,也就答应了。后来更是在车上就睡着了,怎么到床上的都不知。
这叫什么事啊……
江倚舟最后的样还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说句实话,虽然陈川对原来的自己再不屑,但毕竟是曾经那个环境的他来的选择,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他,他确确实实有在那段经历共过,只是最后被行验死亡让他怒火烧,不然还可能真的生些什么怨怼来。虽然他并不承认,他的弱其实就是他自己。
但此时多了这么一遭,陈川心更多的却是尴尬。从现在经历的回溯过的记忆来看,薛问好歹只是个拿来当替的小儿,正主是个女孩。江倚舟的话,好像确确实实有那么暧昧,后面还闹得这么一狗血恋,实在槽多无。
薛问那么不正常,句句表明了他记得上辈的事,但陈川倒是不愁他,本来也名不正言不顺,原主最后没把他送走,却被有心人利用侮辱,这才起了报复之心最后囚禁他——总之,没有对不起他,纠缠不清一律当疯理。
但江倚舟如果想起来了,不亚于一场噩梦。毕竟还真有那么事。而且理说江倚舟也没怎么对不起原主,也不是他搞垮陈家,最后对原主施暴也不过是嘴太欠侮辱不知的他心里的白月光。当然一言不合就上什么的,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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