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真(女攻) - 第二百三十章 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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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静淡雅的书房,有清浅的莲香自半开的窗牅外拂而,幽幽萦绕,随着顾采真推开看本也只是半合的那扇门,轻盈又几乎无不在的香气,沉浮在微弱的气,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发梢,再撩过她的鼻尖,如同一只柔的茧,包裹住了她的全,又留了令她舒适的余地。

    她后疏轩的瘦竹,也恰巧被斜在空光照来一摇曳的影,落在洒门的那一束光里。

    上辈作为少年时,她曾不止一次地在这个时间推门而着面与伪装,带着谎言与笑靥,因为她知,自己要报复的那个人,自己当时想要见到和接近的那个人,就在门后面。

    她熟悉这样的场景,也熟悉这样的气味——她熟悉这里的一切,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可她又从不属于这里。曾经的归属只是一场几乎要命的笑话,她为此付了此生难忘的代价。

    她站在门外时面的脸上带着笑意,心则提醒自己,她是来向季芹藻讨债的。

    她开了门,就会看到男人不染尘埃地站在窗前的光里,墨发被束起用玉箍发冠簪住,连额角的一缕缕发丝都自带妥帖得,而白的衣袍连同他俊雅秀轩的五官,则被光染上淡淡的金。她会在季芹藻抬看来的同时,亲昵地叫他一声“芹藻”,再三步并两步,仿佛迫不及待似地向他走去,就好像连冰冷的面都掩盖不住她见到他这一刻的雀跃心

    虽然,她知,这是假的。

    假的,永远真不了,可有人会当真就行。

    她会装作没有看到,他握住笔杆的手指发力,笔尖在柔的宣纸上被他字迹掩盖后不可察觉的墨,再手腕刻意放松;她也会装作没看到,他见到她一瞬间垂避开了一瞬,又重新抬眸投来的目光;她只是迈着轻快的步朝他走过去,说,“芹藻,我来了。”

    “师傅,弟来了。”顾采真收回扶着门的手,站在在门等了一如是说,见季芹藻放的东西抬眸对她笑着,才继续朝里走。

    一瞬间,她有时空错重叠的恍惚,好像她推开门走来的一刹那,是从这个一切都大变模样的现世,又走回了上辈那只能一条走到黑的记忆

    她没有停脚步,只是停了方才在小厨房与正骁说话时,莫名其妙放松了些许的绪,心再度回到了微绷与戒备的不动声

    其实这辈与上一世是不一样的,那时门外的竹比现在了许多,那时地上的影比现在了不少,那时的他们早就定结局,每个人都要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吗?站定在桌前的顾采真微微怔了怔,被脑闪过的这个词分去了片刻的心神。

    她记不清自己上辈到底是怎么死的了,每每想起,脑都像是有无数锋利的碎片在飞舞旋转,又如同千万只蚊蚋般爆发嗡嗡声又难以捕捉,而排山倒海的疼痛好似钝刀切割着她的神经,令她裂。

    她不可能是寿终正寝,更不会是什么善终。

    可这四个男人呢?除了池是因为她想方设法要与阿泽分享寿数,但两人共用的那日渐虚弱本承受不了,她才会勉只完成了半个灵契之订,其余三人都订的是完整的灵契魂约,理说,契主消亡,他们也该解脱了才对。

    作为九天仙尊的四位,他们可是正遗落的光,被她囚禁了这么多年,一直忍辱负重,一朝大仇得报,她这个女消,他们自然重获自由。但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现他们都死了的念。明明什么都记不起来,她又为何这样笃定?

    白衣若玉的男将桌案前的堆得好似一座小山的东西都推到她的面前:“这些于你有用,你收纳戒带回去。”

    提到顾采真的纳戒时,他的语气微妙地一顿,因为不可避免地想起,他曾在其见过画满了各不可描述场面的上三册《天香宝鉴》。

    瞧着安安静静与他隔桌而站的少女,季芹藻到棘手又疼,可如今也不是什么谈论此事的好时机,他只得在心里劝解自己,少女本定正直,即便迷魂掌与巫毒发作时,她都扛着不曾多么过分的举动,这格画册之事说不定有什么隐,就算、就算没有隐,但回想起来自己虽然对医颇有研究,也未教导过她,说不定她年少好奇,想要了解男女的……咳咳,也有可能……毕竟,这册虽不正经,但他的小弟却是个正经的好孩

    可能,还是有什么误会。

    总之,此事还是……容后再议。

    如果顾采真此刻还有闲暇关注,就会发现男的耳垂又些微微发红了,但她已经自顾不暇。

    季芹藻看到少女突然神微变,继而脸苍白虚弱起来,“采真,你怎么了?”

    顾采真虽然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在记忆探寻真相的冲动,但到底晚了一步,剧烈的疼令她不由自主双手撑在了桌沿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坠。

    她的呼因为熬着疼,有些凌,看到季芹藻向她走来,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但松开扶着桌边的手,让她的形都跟着晃了晃。

    有温清新的怀抱拥住了她,动作很轻很温柔,那白的衣袂带着莲香,修的手指在了她的脉搏上,她警惕地手想要推开那只手,但在意识到这个人是季芹藻,而前的季芹藻还不至于立刻加害她时,她的手又只是虚虚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颅骤然发起的疼令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痉挛了一,在对方平整垂的广袖上扯醒目的折痕。

    “哪里不适了?”男人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采真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知前的季芹藻不是自己上一世的贞妃,所以绪晦暗不明地开了一句:“师傅,我只是,有。”

    斧凿刀刻酷刑一般的疼,被她轻描淡写地描述成了眩,为了不让对方继续把手放在脉门这样重要的地方,她借由想要平衡自的姿势,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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