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挨打的时候再疼也没哭过,这会儿泪却像断了线的珠接连不断地往掉。
他无法想象,如果黎不他了,他要怎么办?
黎师父说他还有别的错,那是不是君上也这么觉得?他惹恼了君上,却不知到底问题在哪里,一定会被君上厌弃的吧……
“玄成没有要瞒着您……玄成是真的不知还有哪里错了……”
“您教教玄成,教教玄成好不好?求您了,不要不玄成……”
一想到这可能,玄成觉得全世界都要坍塌了。他只能死死抱着黎的,仿若抱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黎可耻地心了。
一手教导来的孩终归会是不同的。黎早就发现,自己没法像从前对待殿那些侍一样,冷漠地对待玄成。
刚被重华丢给黎的时候,玄成还只是懵懵懂懂的初生神灵:他不懂得如何侍上,如何驭,如何与人相;他生而通晓天,对人心却一无所知。玄成对世的了解只有冥冥获得的、截取自黎的记忆片段——然后知了“侍寝”是一很有效的取悦重华的方式,就莽莽撞撞地自荐枕席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最初的记忆都是来自于黎,玄成对于黎有一超乎常理的孺慕和依赖,哪怕经历了再多的苛责与捶楚,也始终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的黎师父。
而恰好,此时的黎也还没有被红尘风霜磨冷心来。
——虽然黎一直努力地在模仿重华的一举一动,但比起里只有大法则的重华,他显然还是有些人味的。
垂眸看着那张糊满了泪鼻涕、不复往日秀的脸,黎叹了气,抬手往上打了一个清洁咒。
猝不及防被清冲了一脸,玄成整个人都傻住了,直到他就觉黎师父的动了动,自己两边的膝盖各被踢了一:“跪好。”
玄成一个激灵,慌不迭端正了跪姿,手却还迟疑着,不愿意放开黎的。
“我不走,松手。”
“……”
幸福来得太突然,玄成愣愣地看着黎。
“三。”
陡然听到熟悉的倒计时,玄成猛地反应过来,迅速松开手背到了后:“不用不用,玄成听话……玄成听师父的。”沙哑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说着说着,小神却一个劲儿黎脸上飘。
黎扬起手的竹板照着脸就:“睛往哪儿看?”
玄成晃了晃,还滴着的白脸瞬间便红了一片。
他慌忙垂视线,叠双手于前,俯叩首:“玄成知错,谢师父教导。”
玄成显然对黎很有信心,觉得只要黎师父愿意帮他,那就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但黎并不这么认为。
旁的事也就罢了,要猜是哪里惹了殿生气……就是黎自己,也反省了半天没反省来,还不是生生挨了三十鞭让殿消了气,开指了错。
这会儿要帮玄成找错……
黎手唯一的线索,也就是重华那句“心思歪了”的断语。
——可他看着面前半着安安静静规规矩矩跪伏着的孩,越瞧越觉得甚是乖巧可人,怎么都瞧不到底哪里“歪了”。
黎疼地挠了挠脑袋,决定换个思路。
“若你这番心机只是怕伤了麒南怒君上,君上固然不喜,却不会如此大动雷霆。”
玄成早就悔得都青了,想说自己真的只有这心思,又到底怕黎师父觉得他“狡辩”。
不过纵然他不开,这几乎写在脸上的委屈到底也瞒不过黎。
黎大约知问题在哪儿了,叹了气,:“不是只有你存心想了才作数。君上圣明烛照,而你于人向来懵懂,或许就有你自己也没明白的想,无意识来教君上察觉了。”
“之前奏对的时候你心里想了些什么,都告诉我。”
玄成似懂非懂,却知这是唯一的机会了,由不得他不努力回想:“我……我想,反正麒麟一族素来不争,并不像龙凤二族那般造无数杀孽,何况还有君上眷顾……其实放过了也说得过去。”
他偷看黎的脸,小声:“我想,君上虽然说了不用网开一面,但麒南那么得君上心,如果死在这一场大劫,君上说不定还是会迁怒我的。”
黎面上一丝表都欠奉,心里却衡量着轻重:“还有呢?”
“还有……”玄成咬着迟疑良久,方才低声,“还有君上说‘自有赏赐’的时候……我觉得君上有些苛刻了。”如果说上面的心思只是妄揣上意,这一句可就极不恭敬了。
黎眉果然皱了起来,却没有立刻言斥责,反倒沉半晌,然后问:“你应当与麟南没什么?”
“当然没有!”玄成领会到黎的言之意,急急,“我对他一好也没有!”
“我只是觉得麒南毕竟服侍君上那么久……也素来得君上喜……虽说君上赏赐丰厚……但毕竟服侍了那么久……”
玄成越说越,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他急切地看着黎,不知黎师父能不能明白自己的觉。
“那你觉得君上应该赐什么样的赏赐才够补偿他‘服侍了这么久’?”黎皱眉。
“这不是赏赐的问题!”玄成急,“麒南侍奉君上难是为了赏赐么!”
“不是为了赏赐,”黎淡淡,“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话到一半,玄成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的危险。
冷汗不知不觉布满了脊背。
然而黎却并没有因为他闭嘴而轻轻揭过。
终于明白重华为何不满,黎定定看着自己一手教导来的孩,语调冰凉:“那你侍奉君上,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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