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得 -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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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浴完毕,得意在走廊和楼梯为我留着灯,我便依从灯光的指引去往二楼卧室,没想到艾先我一步在他房里,听到我的脚步声它仓皇回,得意也回,人狗二者看着我,我看着他们,有截胡好事的画面

    我把狗拎去,“嘭”地关上门,往得意床边一坐,“整吧。”

    他还穿着旧睡衣,新衣服被关洗衣机里渡劫。他跪在我后的床上,走我搭在肩上的巾,能猜到他的目光瞬间就被我的后颈引了。既然他绪已经平静很多,我脆问他好看不好看?

    “这是.....”他小心碰伤疤的扭曲纹路,“火烧的?”

    “不是,是胎记。”

    他的眉立即七上八起来,我忍俊不禁:“骗你的,我妈放火时候我在睡觉,就这么烧的。”

    “....你妈妈放火?”

    我提醒他:“你没发现这房重新装修过?”

    得意抬环视,说他只是打扫的时候发现楼梯面的墙怪。

    “其实吧,这整栋房基本都是重新盖的,当时火太大,什么东西都烧没了——我真得好好谢邻居和消防员,不然我当时就跟她一起走了,我妈连桶里面都浇汽油,真是个疯。”

    除了她转移到老家去的房产证和珠宝,及经过公证、上面写了我的名字的遗嘱,大火过后没有留任何东西,包括她自己。

    她那天不知我提前回来了,在楼上睡觉,准备去死的人往往不会注意太多,他们会认为一切都已安排好,可以坦地赴一生。

    而我当时一整个星期都在沉溺酒、尼古丁,退了住的房,也退了准备付首付的房,我当然也在幻想去死,寂寂无闻地死,想让温格知,又舍不得他知。而我妈放的这场轰轰烈烈的大火烧醒了我的一分神经,她离开人世后没有人疚,葬礼上也鲜少有为她谁泪,除了我父亲,他当时病,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我爸走时十分痛苦,他病到后期已经说不了话了,手指胀得像是浮尸,被监护仪夹着,他年轻时很英俊,常常上电视,非常受女观众追捧,这英俊一直持续到他住院的前一天,我照顾他时看着他糙得不成样的手,心里说不有多难过。

    病房里来去的人很多,可没人告诉他我妈的消息,我安顿好一切,才在一个无人的黄昏将一切告诉他,他不敢相信,激动得呼也挣脱,他的病急转直,当天晚上医生叫我们准备后事,季有心他妈骂我,说是我把坏消息带来的,害死了他爹。温格作为他家的准儿媳也来了,他要是因避我的嫌而不来,会被摆在明面上骂不孝敬,可他真的来了,又被暗地里指责目的不纯。

    总之我的母亲走得脆,而我父亲的去世却很无奈,他去前谁也不看,只抓着我的手,叫我,令书、令书,那是我母亲的名字,他认错我了,季有心曾经说我跟我妈是一个模里刻来的——贱货,我当时给了他一拳,不是因为他骂我,是因为他趁我睡觉,想扒我

    我父亲每隔一秒落一滴泪,他最后终于说:令书,我来寻你。脑袋一歪,心电警报响得烦人,他就这么没了。

    我浑浑噩噩地回忆着这些,得意一直没作声,他不懂得该怎么接话,我搓着手指,往兜里翻打火机。

    “....其实很。”

    我找不到火机,问他说什么很

    “这个,”他的指尖戳了戳我后脑勺,“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烧伤纹。”

    估计是想让我相信他的判断,得意补上一句:“我见过很多烧伤的人,你烧伤的程度很少见,一般来说,既然能烧成这样,面积不该这么小的,耳朵也不可能一事都没有,连也完全没有受影响.....所以,这可能是个‘礼’。”

    “礼?”

    “一个奇迹,你妈妈留给你的,”得意放手其上,那条疤痕狭凑,并未盘踞太多肌肤,被他掌心的温度完全覆盖着,隐约发,“你不是说那天在睡觉么?说不定是它救了你。”

    救我?顺着他的思路回溯,我前似乎浮现一位浑烧焦的女人,或只是堆拼凑在一起的人型木,站在火海里,带着赤红火焰爬到我床边,每前一步就要惨叫一声,舐她肌肤的焰就要一步吞噬她,她没法哭诉自己有多痛苦,因为的所有分都已沸腾了,也在很短的时间化,她所有遭受酷刑的脏,都变成块块脱落的黑炭,燃烧时,从她快化成灰烬的盖骨裂冒烟。

    尽如此,火焰仍然伸只手,那或许不该再叫手——温炙烤化、骨弯曲,冬天的枯枝一样,吃力我的耳侧。

    这是在目睹她的死亡后我梦常有的场景,我以为火的黑影是鬼、是恶,窃取灵魂的梦魇,而那竟然是我的母亲吗?

    “我要开始咯?”得意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恍然回神,说好。

    与前一天午餐桌边发生的事一样,他指尖一响,我脑瞬间变得燥舒,发丝蓬松,摸着还有余温。

    可我没法像当时那样享受,被他提过的往事说不人还是惊悚更甚,我想保持冷静,复习从前对绪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的法,当家里再找不不是空的酒瓶之前我在嘛?烟?不,还要往前推,我是怎么像个心理健康的人那样理崩溃的?

    我听见得意对我说:“季哥,你了。”

    有吗?我没觉,他从我背后探过来,抬手拂过前,自我的眉骨扫上脑门,“你看,挡着睛的。”

    他的指节像斑竹枝相接那么秀,未知他是否意识到嘴离我的鼻梁有多接近,如果我决定像守着一只兔路过,等到他的视线从我的发梢移到我,只要他不躲,我就能......我就能再看一那双睛,没有敌意,也不因错小事、或其实什么也没错而害怕的睛。

    我想起来了,我从没成功与自己的糟糕绪共过,我撑过困难时光的唯一原因无外乎两个字,一个名,只要我微抬牙齿,抵住上颚,平稳发音,这些要素混合在一起,成声为:温格。

    他离开后,我才发现人生诸多分是由他修正的,没有他,这些地方就只剩一个个不见底的黑,不知回通向哪里去,天气凉的时候呼呼刮冷风。

    “我给你剪剪吧,就修一前面这些。”

    得意放开我的发,他不知我的心思,只简单地床,拉开屉找工

    “以前攒学费的时候在学校理发店打过工,多少学了一,”他边说边往回走,手上举着工,“你放心,我技术可好,好多同学都名要找我....”他连忙抬剪刀,刀从我肩上重重过去,扯一句布料撕裂的尖叫,他慌张地歉,我说没事,这衣服又不贵。

    “可是你血了!”

    我让他别动。

    比起我,他更像只受惊的兔,也可能是突迎木毫无防备的兔,老老实实被我圈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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