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双眸微微低垂,靴踩在雪地上的细小声响突然传青年的左耳,顺着窗向外望去,他果然看到了那抹在大雪撑伞而归的影。
“霍景玄。”
无意识地低声喃喃,红衣青年立刻转动椅向门移去,轻巧抖落伞积压的雪,男人挡住后呼啸的冷风,合地俯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千言万语尽在此刻,池回将脸埋在男人的颈边,忽地觉眶有些发。
“好了好了,小心着凉,”难得见到青年如此绪外的模样,霍景玄带有安抚意味地轻拍着对方的脊背,“不是说要照顾好自己吗?娘怎么还坐在窗边等我?”
又来。
早就习惯男人医仙附后婆婆妈妈的教,池回无比熟练地转移话题:“况如何?展可还顺利?”
“放心,京都的局面已经彻底被贺昭明稳住,”将青年慢慢从自己怀推开,心满足的男人挑着眉低笑,“别抱太久,凉。”
谁稀罕抱你!
唰地一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红衣青年端正坐姿:“你要带我?”
“对,”习惯地弯腰替自家娘整理好衣,霍景玄语气平静地解释,“贺昭明说,这是给予你我二人的第一个补偿。”
——凤家和霍家的血仇已成旧事,哪怕龙椅上坐的是相对公正的贺昭明,对方也无法光明正大地替两家翻案。
狡兔死、走狗烹,此等心照不宣的丑闻若是被明晃晃地挑破,天哪还有人会心甘愿地为贺家卖命?
清楚小世界的主角们也有各自的难,池回还算理解地:“那便走吧。”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当年凤家被灭门时主角攻还是个刚知事的孩,就算今日坐在这里的是原主凤萧,他也不会借机迁怒让宸朝陷。
雪夜宵禁后的街空旷非常,印有霍府标识的车一路疾驰,因燃着炭火而显得温如,待到池回通过把守士兵的重重盘查被放行后,难掩疲惫的主角攻正站在老皇帝的寝前等他。
“他在里面。”
依照约定撤掉防守,贺昭明望着两人即将殿的背影,忍不住心复杂地低声叮嘱:“……别得太过。”
其实这完完全全是一句没有意义的废话,哪怕青年安安分分地什么都不,对方也会在天亮之前死掉,对用刑鞭尸毫无兴趣,池回微微颔首,在主角攻可以看到的角度放了手的绣刀。
反正有足够的积分作保,哪怕老皇帝忽然起尸变粽他都能应对。
比起原剧死在龙椅上的场景,此刻行将就木的帝王更显凄凉,用作寝殿的福宁满是苦涩药香,发半白的老者陷在明黄被褥当,四肢和五官扭曲而又僵。
这其实和风受邪的症状有些相像,但与生病不同的是,对方的意识明显还很清醒,最少在看清楚青年的相之后,原本还能保持安静的他立即“嗬嗬”地起了气。
众生皆凡人,当迟暮的帝王褪去权势所带来的加成和滤镜后,他也只不过是一名濒临死亡的老者,代原主的记忆与心境,池回发现自己本受不到复仇成功的快乐——
逝者已矣,不老皇帝死得有多痛苦,他都无法换回原主离世的父母。
没力气质问、没力气呵骂,此时此刻的青年只能受到累,仿佛之前十几年积攒的疲倦都一脑地涌了上来。
彼此拥有着极为相似的悲惨过往,霍景玄当然能理解对方在这一刹那的心绪,冷静地数着老皇帝急促后愈发微弱的呼,他覆住青年捧着炉的手:“想去吗?”
“嗯。”
空落落的心因男人询问而趋于安定,大仇得报的青年晃了晃神,这才缓缓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宸朝最尊贵的天被抛在后,伴着老皇帝不甘心的挣扎,两人也不回地相携离去。
大抵是没想到所谓的清算会这么快结束,抱着自家宝贝说话的贺昭明难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从对方怀挣脱,林青竹红着脸冲两人微微颔首。
“不去看看吗?”贴地没有在此事上纠结,男人面无表地说,“他最多还能活半香。”
此话一,福宁外原本轻松的气氛立刻凝滞,没有逃避或是说谎,未来的帝王坦地摇:“不。”
欺君、弑父、夺权,谋逆的事了个遍,他又何必假惺惺地在知人面前装腔作势,从未会过来自父亲的教导和疼,他当然也没办法一个温顺懂事的孝。
最是无帝王家,生在父君臣相互混淆的皇室,若是不争不抢,自己早就该死在波云诡谲的之。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寝殿被挥退的人们也各归其位,不知过了多久,前来给老皇帝诊脉的太医们面面相觑,很快便呼啦啦地在贺昭明面前跪了一地。
先帝驾崩,福宁外顿时哭声阵阵,随手接过被便宜夫君拿回的绣刀,池回望着转泪盈眶的贺昭明,觉这皇室人个个都是戏。
“当——”
悠渺杳的钟声被慎重敲响,先皇逝世的消息立刻传遍整座京都,神自若地被恭敬的太监们搬台阶,不愿假哭的红衣青年仰望向天空:“雪停了。”
或许是为了庆祝暗疴沉积的朝局即将迎来新生,冬日里漫的黑夜渐渐退去,火的太悄悄从东方。
推拒掉想要上前引路的人和侍卫,霍景玄扶住椅,缓步推着自家娘在雪地向前,浅金的光映在青年脸上,更衬得那如玉的肌肤弹可破。
“怎么了?”发觉背后的男人莫名停步,红衣青年不解地转。
“没什么……”
准确地抓住最适合偷袭的空档,霍景玄微微俯,抬手用披风为彼此营造一小方私密的天地,相当熟络地吻住那嫣红的,男人愉悦低笑,轻轻用犬齿厮磨啃咬:“只是突然很想亲亲娘。”
多庆幸。
心俱疲后,他还能与这样一个人携手归家。
第53章
先帝驾崩, 举国大丧。
尽新帝的登基典礼因此延期,但贺昭明还是如愿坐上了那把龙椅,林青竹是三皇府唯一的妻妾, 自然早早便被接。
霍景玄在祖父去世前便有功名在,复起与否也只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新帝大刀阔斧地肃清官场后正需人才,他也理所应当地被抓了壮丁。
若是帝王宽仁, 从龙之功当然是人人艳羡的福气, 自打便宜夫君领旨了吏, 池回只觉得霍府的门槛都要被拜访者踏破。
【这些人可真烦。】化作蹦蹦的光团躲在窗边玩雪, 0527望着小厮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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