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灯火林立的夜景,是他们的约会方式。
那时觉得多浪漫啊,和的人一起奋斗在路上,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真该给自己个赞。
向初走上了一座天桥,站在护栏边看着脚穿梭的车。
除了在地铁上约会,他和许怀星还会站在天桥上大喊,或者是在凌晨的地通里拥吻,躲在拥挤城市的隐秘褶皱里,肆无忌惮地换。
城市是温存与残酷的杂糅,它不近人,却也在最大程度上到了包容,每个脚步匆匆的普通人都有机会在钢混凝土的折叠面,找到与自己同频的回音。
向初地呼,鼻腔的冷风让五脏六腑有一撕裂的错觉,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等到平复来,哑着嗓喊了一声:“许怀星。”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座城市将那些誓言的残肢返还给他,友附赠无的嘲笑。
向初解开围巾,脱外,任冷风脖,他想让自己轻省一些,这样去的样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
向初走后,谢时君开车往前行驶了不到两百米,总觉得心里隐隐地不安,犹豫了一,还是把车在路边停,步行往回走。
没走多远,他看到了天桥上那个单薄的影。
这么晚了,天桥上就只有一个人,谢时君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无比确认那就是向初。
向初看上去很不对劲,没有人会在天桥最间无故停留,最重要的是,他离护栏很近,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翻过去。
谢时君没有思考,一气跑上了天桥。
向初正低着拉拉链,把他刚才脱来外和围巾重新穿好。
就在两分钟前,对面大厦楼的LED屏换成了红底白字的广告语,大概是宣传社会正能量的容,但向初摘掉了镜,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腥红块。
他忽然想起了家里满屋的红指甲油,还有很多瓶没有拆封,有一瓶真的很特别,酒红夹着香槟的闪粉,他还没有舍得涂过,还有一瓶真的很贵,是他等了好久才买到的。
如果就这么去了,那些指甲油怎么办?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红对向初来说,由憎恨变成了救赎。
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离开护栏。
那块LED屏上的容还没有换,依旧是红底白字,向初上镜,终于在这一刻醒悟。
他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要去死?
他应该抬地活着,忘掉人节,忘掉所有恋纪念日,只在每个分手纪念日喝酒庆祝,并且日日诅咒错事的那个人。
谢时君跑过来,抓着向初的手腕,焦急地问:“向初,你没事吧?”
向初不自在地回手,将外拉链拉到最上面,直到被围巾一角卡住。
“谢老师,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只是想在这里风。”
谢时君蹙起眉,他觉得向初可能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他上前一步,整理好被向初的七八糟的围巾。
“我送你回家好吗?”
向初后退了一步,“不用麻烦您,我自己……”
谢时君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他继续问:“那我带你回家好吗?”
这是谢时君今晚第二次问向初这两个问题,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著,也许于好人到底的原则,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
向初低,无意识地抠着右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胶布几乎失去了粘,将将挂在他的指尖。
就在谢时君以为向初是在用沉默表示拒绝时,突然听到他说:“谢老师,我失恋了。”
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向初,竟到一阵轻松,可能是因为他今晚已经在谢时君面前丑态百,他们甚至差一在KTV的包厢里,既然如此,索破罐破摔。
谢时君对他突然的坦白很不适应,只能想几句蹩脚的安,他着说:“没关系,你还年轻,一个会更好……”
“蟹老板,你家里有蟹黄堡吗?”
向初用一个没没尾的问句打断了他的话,他在笑,泛红的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隐在镜片后,莫名有一惊艳的。
谢时君看着他错愕了一秒,随即笑了:“可以有。”
5
想吻你,想吻你,想吻你。
向初在痛裂醒来,睁却看到完全陌生的装潢布置。
他在床柜上找到自己的镜,上以后才觉得找回了记忆。
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昨晚他自暴自弃地答应要跟谢时君回家,结果在车上睡着了,心真是够大的,也不知谢时君是怎么把他上来的。
呆在陌生的环境里让向初如坐针毡,但又觉得去会更尴尬,他仔细听了听,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也许是谢时君还没起床?
向初决定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谢时君。
他环视了一这间屋,米纸,米系床品,给人的觉简单却温馨,墙上还贴着一幅简笔画,画的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
大概是谢时君的女儿画的,那个小姑娘还经常在他指甲上涂各颜。
想到这里,向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自己的左手,心里咯噔了一,顿时觉掉了冰窟窿。
他左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明显不是昨天的那一个,是新换的。
是谢时君。
谢时君看到了。
向初怀着最后一分侥幸,慢慢拆开创可贴,祈祷着上面的指甲油已经掉光了。
然而掀开创可贴的那一刻,一小片鲜艳的酒红映帘,在光无躲藏,它依旧保持着完整,连一个缺都没有。
向初慌地抠着小拇指,没有卸甲,只能勉来一些红的碎屑。
难以启齿的癖好被人发现,无论是一个人知还是许多人知,对于向初来说都无异于公开刑,他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发抖,神经绷着,快要承受不住了。
更让向初绝望的是,他发现在这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许怀星。
明明昨晚才被这个人冷言冷语地侮辱过,甚至站在天桥上发誓要日日诅咒这个人,现在却又想躲他怀里。
他也知不该这样,他也觉得看不起自己。
可是记忆不由大脑控制,他叫嚣着的迫切需求,源自于过去被许怀星珍视过的每一次,他的小王轻轻吻着他的睛,告诉他:“没关系,都给我,小初别怕。”
向初捂上耳朵,对自己说: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别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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