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调查这件事,你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站在我面前了。
那时候他还觉得,不论是多么厉害的人,总不可能将多半个武林都得罪吧?
但是现在想想,这件事还真不是不可能。
白盟主当时才是个什么样的角?
本不算是什么角。
他能够有能力连续灭掉苏家之后又灭了夷月山庄而不被人发现吗?
——他没有。
白若素说他是在机缘巧合之才被前任武林盟主收为徒的。
现在想想也完全不是这个样。
想必是因为白盟主给他办了这件事,所以才能被前任武林盟主收为徒弟。
生不老啊,谁不想呢。
这件事来虽然是以讹传讹,但是为了活去铤而走险的人多了去了。
哪怕是以讹传讹,能被传到这程度,想必原本那本武功就不是凡品才对。
这些事都是他们所考虑的。
可是苏家多无辜?
暂且不说夷月山庄怀璧其罪,苏家什么都没有,也招来这般祸事。
难就不无辜吗?难就不是老天不仁吗?
人心的丑恶完全展现在人的面前的时候,往往是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恶心和腐烂。
这些事钟离都能想明白,倾萝和净空当然也立刻就想明白了。
钟离看着净空攥在一起的双手,再看看倾萝抿着掩饰自己牙齿都开始的样。
忽而觉得很痛心。
这痛心不是因为这祸事的痛心,而是为两个家那么多人无辜丧失命的痛心。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有野心却并不走正途的人痛心。
武林盟主。
呵。
可真是厉害。
白若素不知为什么,就想到净空在报仇后全然没有开心的觉,反而是一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想来那时候净空也知自己并不算是手刃仇人。
真正的仇人已经死了。
所以他才会觉到茫然,完全不知自己改什么,也不知自己改怎么才好一。
倾萝手指扶着桌的一角。
另一只手被净空抓在手里,她抬去看净空的面容,他清冷的面容此刻像是刚刚嗜血了一般,睛是全然的红,而双的抿着,几乎要变成一条。
她的手指颤了颤,也将他的手握得更了一些。
两个人静静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钟离带着满脸恍然大悟的白若素走屋,到院里,外面已然天暗了来。
灰灰麻麻的,有很多的星星,是在现代看不到的样。
她想了想,这个世界还是和那本书不一样的。
当时只顾着思考自己的戏份怎么演,反而忘记了找故事里原本存在的逻辑漏。
而这个世界是完善的,是一切都有理由的。
所有的事都是顺理成章的。
——却也让人歇斯底里。
第46章 保护教妖女(十四)
钟离在外面只来得看到两个影一闪而逝,好像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 一刻他们就完全消失了。
甚至没有来得及问问他们要去哪里。
不过两个人都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想必发完了之后还是会回来的。
......
.
倾萝和净空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宣。
这么多年。
他们这么多年都在找寻一个真相,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完全没有了意义。
仇人已经死了。
他们就算是想要报仇都没有办法。
多讽刺?
倾萝原本就艳的表满满的都是冷意, 一双眸像是被鲜血溉。
手指和嘴都细微的颤抖着,一大的痛意从蔓延来, 时时刻刻拉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不知该怎么才好。
“你知吗?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想要去回忆这件事。因为每次回忆的时候,我都会发狂很时间。”
“可是到现在, 我发现我本就没有办法手刃仇人。”
“我居然没有办法杀了元凶为我的父母报仇。”
倾萝一只手那着红练, 艳将她的面容衬托的寂寞极了, 如同一艳丽的伤。
锋利,两开刃, 一边指着别人,一边对着自己。
净空的手指微微颤抖, 绀青的眸看起来已然猩红一片, 两个人相对着站着, 周围是一片已经倒在地上的树。
他几乎是从咙漏来的字, “这么多年......”
他没有看向周围,甚至没有站在她面前的倾萝, 清冷的面容因为刚刚的激烈而泛着红,看起来让他泠泠的表多了些妖媚。
可是细看,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心里和脑都都像是被了多少复杂的,已经完全不知要如何动作。
很久, 久到他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的时间之后。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看向面前的倾萝,心里又好像有了些什么一般。
支撑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倾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妖媚。
反而因为如今的表,看起来十足的惹人怜惜。
他的手指颤了颤,走到倾萝的边。
...
很可笑的事不是吗?
倾萝手指握,边的净空一双手和她的双手缠在一起,像是生来就在彼此藉一般。
这样烈的,这么刻骨的仇恨。
净空一只手将她攥的手指拨开,已然鲜血淋漓的狼狈样,声音有着停滞般的沙哑,像是久没有被拨动的琴弦。
又过了很久很久,像是四周都已经没有了声音一样。
“我们,去杀了他吧。”
倾萝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扭看向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她有些哽咽,明明净空和自己是同样的觉,甚至比自己的觉还要仇恨。
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就好像已经,完全没有再继续沉湎在这绪里了。
这个样,看起来已经不再将自己完全浸泡在仇恨里了一样。
净空面上带了些笑意,虽然睛仍旧有些猩红,可是在时间的沉默之后,已经接受了现在这个样。
“我们,去杀了他。”
他将倾萝的手拉开,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一条布,缓慢又细致的包在倾萝受伤的手掌上。
“等我们去杀了他,然后我们就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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