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问。
见贺卿不说话，她跟着看了几
，又
，“顾学士的
跑得远了些，是否要叫人通传一声？既是护卫咱们，怎么只顾着自己？”
贺卿正要摇
，转念一想，又觉得如今地震的事是真的，无论如何也该是顾铮没脸见自己，便
，“也好，你让人去说一声。虽然是在城外，但沿路也有不少行人，这般纵不太安全。”
她怎么忘记了，以她的
份，虽然不至于压制住顾铮，但狐假虎威一番，叫他心里不那么痛快，总是可以的。
很快就有一个侍卫打追了上去，与顾铮耳语片刻，他转朝这边看了一，很快勒住了，在原地等候。直到贺卿的车跟上去，这才驾着缓缓跟在一侧。
贺卿掀起帘
往外看去，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顾铮半没有慌
，双眸不闪不避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片刻，贺卿轻声问，“到现在顾大人还是
持那日的想法吗？”
顾铮微微皱眉，没有说话。贺卿便又，“百姓们自然不想被折腾，但若是对他们有好
的事，便是折腾了些，我想他们也不至于会不识好歹，顾大人以为然否？”
这“不识好歹”四个字，显然是在指桑骂槐，贺卿也
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顾铮低想了想，笑，“理是这般不错，可两个小孩玩耍争斗时抖落的一
残渣，于地上的蚂蚁而言固然是一顿丰盛的大餐，然而这两个孩，谁又真的在意蝼蚁的死活？今日撒了一地残渣，翌日却也可能打起来一脚踩死无数蚂蚁。两者俱是无心，蝼蚁难还要因为那一残渣而
恩
德？”
上一回他的话还十分
蓄，贺卿本以为他会有些顾虑。今日看来，这位顾大人的胆，要比她想的更大。
贺卿哼了一声，“焉知小孩就不是见地上有蚂蚁，故意
掉的残渣？只因为有另一个孩来抢夺，便以为他们要打架，迟早踩死蚂蚁，难就是理？”
不论如何，好已经得了，却再三疑心，这“不识好歹”四个字，贺卿并不冤枉他。
全天
就他顾铮一个人为民请命不成？
这一回顾铮沉默的时间略
了一些，片刻后才缓缓，“或许是臣想错了。”不等贺卿
兴，他又，“但臣以为，两个孩若能离蚂蚁远些，或是始终和睦相。虽然没有好，但也不至于有坏，于蚂蚁而言或许会更好。”
冥顽不灵！
贺卿意识到，顾铮或许一开始就对她存了偏见，到现在也没有更改的意思。这
况，她说得再多，都像是狡辩，他也总会曲解到别的地方去，多说无益。
她怒，“难不动不言，才是对的？”
“这些事自然有别人
心，人人各安其分、各司其职，才是正理。”顾铮持。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话里有话，这一回贺卿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他表面上说的是每个人
好自己的本分，其实是在讽刺她一个后
女，名不正言不顺，却想
手朝堂之事。甚至他可能以为自己在故意挑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两之争。
贺卿这几日也想了许多，此刻脑转的很快。
说到底，是因为她
碰到了禁忌的权柄，如此而已。
上千年的君臣之争，争夺的就是这么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从一开始就贴上了“女勿动”的标签，他们严防死守，决不允许任何人突破限制去碰它。至于她要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谁在意呢？
贺卿心莫名生
几分愤慨。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确是一心实事，也的确了事，却还是被人误解，这绪也就显得越发的
烈。
她脑里忽然冒一句后世网络上的吐槽来：男人都是大猪蹄。
这个突然而至的念让贺卿微微一怔，而后忍不住失笑。这么一打岔，悲愤的绪倒是没有那么
烈了。
数千年的男权社会，形成了这观念与意识，哪里能说改就改？更不可能因为她了一件事，就突然转变。这样的现实才是正常的。
只不过这件事，又勾起了贺卿之前的心事。
女的地位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改变，也同样需要漫而艰苦的斗争。要不要这第一人呢？
也许她能的不多，也无法真正地劈开黑夜，迎来黎明。但是哪怕只是给后来人指明一条路，也是有意义的。或者哪怕失败了，她至少曾经争取过，没让自己就这么憋屈的过一辈。
别的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到，但前可以尝试的……
就从这位顾学士开始吧，总有一日要叫他刮目相看，收起那些可笑的优越与傲慢。
这样想着，她便缓声，“顾学士当真是端方君，行事无不循规蹈矩，令人钦佩。这‘各安其分’四个字，说得真好。听闻顾学士年少成名，但因为薛相压着，所以在朝堂上一直不显。如今看来，顾学士也当是甘之如饴了。”
要是人人都各安其分，他顾铮此刻就该继续埋没在翰林院里，没有个二十年的时间休想。
只需自己打破规则，却要压着别人，真是好霸的规矩。
饶是顾铮城府
沉，也不由微微变了脸
，但他很快就坦然，“这是自然。薛相也是为了磨砺臣，臣自是激不尽。若没有薛相，也没有臣的今日。”
脸
真厚啊。贺卿发现，跟他比起来，自己还有许多要学的。
第一条就是不要因为别人的话随意动摇自的念，对错且不论，当一定要绷住，否则就是输了。
第二条，朝堂上的事自己毕竟不懂，顾铮就连满朝文武都能独自迎战，跟他争论这些，本没有胜的机会。若要压制住他，须得找自己擅而他不懂的话题。
顾铮不懂的话题……贺卿脑里瞬间就现了自己之前曾经为顾铮可惜过的那五个字：时代的局限。
正好一阵风
过，一片树叶从两人之间飘
而过，被车带起来的气
影响，在空
盘旋着。贺卿便立刻指着那片树叶，“顾大人可瞧见了那片叶？”
“嗯？”这话题
跃得太快，顾铮有些跟不上。
贺卿很满意这个反应，笑问，“你看悬空的东西，不论是轻如树叶鸿羽，或重如铁石，最终都会落到地上，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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