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
过意不去的。”
我消化好了，我站起来，但是站不稳，业皓文扶了我一把，我甩开他的手。我完全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会提尹良玉，他为什么对他自杀的事耿耿于怀，他为什么那么想知
他死时在想什么。
他有负罪
。他觉得对不起尹良玉，他还觉得对不起我。
自始至终，我和业皓文全是靠尹良玉的死来维系。我看着业皓文，我想说，原来如此，可我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他打电话给我，他给我钱，很多钱，他帮我照顾冯芳芳，笑话，什么帮我照顾啊，他是在赎罪。通过我，通过冯芳芳。我们在他
里是尹良玉留在人世间的金
，接近我们，就能消减他的孽，除他的障。
所以他等我。
我烦透了，彻底烦透了。我要走，必须得走，必须得离开，就像十年前我离开风顺时那样，我从家里楼
走开，我没有回
。
我丢开了
瓶，丢开了香烟，瘸着
，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不要回，不要停。哪怕这一次有人喊我，追上来也不要停来。
业皓文追上来。他当然会追上来。他嘴里嚷嚷着：对不起，蜀雪，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
他抓住我，他当然要抓住我，不抓住我，他就会自己被一个人的死亡击沉。他要拉我，他需要一个有关者，一个共犯，同谋。他看太多日本犯罪了。他对我太不了解了，他不知我已经走
来了，我的灵魂早就解脱了，对谁的死都释怀了，我也原谅了所有人，抛弃我的人，诋毁我的人，伤害我的人，我还原谅了我自己，只是我的
反应太慢，仍在苦海里浮沉。
业皓文的手机响了，一直响，他拿来看，是孙毓。
他没有接。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开
了。他说的是：“我班上一个同学说，他打工的咖啡馆里，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和学生
搞，两个都是男的。”
他抿了抿嘴
，神一时闪烁，眨了眨睛，才继续：“我偷拍到你和副教授搞，我是想要挟你，威胁你，我想，什么优秀学生代表，先
学习对象，我们要和你学什么？学你搞老师？”
我脱而：“怎么听上去像三级片的剧
？”
业皓文说：“你怎么知我受三级片启发？”
“哪一
？”我问。
不等业皓文回答，又有手机响，这次是我的，小宝打电话给我，我接了，他的声音颤抖，说：“蜀雪，你能不能现在来一趟飞天路这里的派所啊，蜀雪，我只能想到你了……”
小宝被抓了，说是因为私藏枪支。业皓文开车送我去的派所，我走路不利索，他扶着我去。派所里只有两个警察，一个在电脑前打字，一个边看报纸边
烟，脸都很黑。小宝坐在一张靠墙摆着的木
凳上。他缩在很角落的位置，我一去，先喊他。
“小宝。”我抬起胳膊朝他挥了挥手。
小宝打了个激灵，抬看我，嘴抖动，再上上一看我，哇地哭了，嚎啕大哭。
“哥！你怎么了啊！“
那两个警察这才注意到我，我也才注意到小宝的一只手腕被铐在了凳的一边扶手上。
看报纸的警察问我：“你就是钱小宝的表哥？”
我说：“是的。”我掏份证，客客气气地说话，“我姓蜀，警察同志，小宝怎么了啊？说是因为枪？”
业皓文找了张凳
，让我坐，笑笑地掏烟，派烟，没说话。那警察
着我的份证，问我：“你是风顺的，他是庆远的，你们这俩亲戚可离得够远的。”
我说：“远亲，远亲，他妈妈是我爸的堂舅的三表姑的二侄女，都来
市讨生活，就互相照应照应。”
那警察不停打量我，我笑着任他看，看了会儿，他把份证还给了我，敲着桌和我说：“你这个小表弟大半夜揣着把枪在外面走，看到了警察还跑，要拘留的知吧？问他话吧，只会喊妈。”
我了
汗，陪着笑说：“大哥，小宝这个孩您别看他这么大个，白白净净，看着
明得很，他啊……”我压低声音，那警察挑起眉
，我的声音一哽咽，哆哆嗦嗦地继续，“其实他是个傻，低能，一岁检查来的病，说孩大了
多也就五岁小孩儿的智商，他爸听了就跑了，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也是太
劳了，前阵两一蹬，也走了，”我
角，看了小宝，吁短叹，“唉！小宝啊！可怜啊！”
小宝伸了脖正听我们讲话，我冲他使个
，他忙呜呜怪叫起来。那打字的警察敲敲桌，说：“安静啊。”
小宝便开始喊妈妈，低低啜泣。我又说：“清明那会儿我爸回老家扫墓，看到小宝一个人睡在猪圈里，没人
他，他还去和猪抢吃的，他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让猪给踹来的，还有那些小孩儿，没事就去拿石砸他，我爸可怜他，就把他接了回家，正好我们公司……”我一指业皓文，“我们公司缺个清洁工，我就想要不让小宝来
，我们老板还支持的，小宝了两天表现也好的，也是我有些松懈了，可能忘记锁家里的窗了，让他自己跑了来……我正和我们老板开会呢，他一个电话过来……”
业皓文给警察递名片，笑着说：“我们公司一客
连夜要改方案，我们正讨论方案呢，小宝一个电话过来，他这个表哥心急，本来好好等着电梯的，电梯半天不来，就说走楼梯楼快些，结果人给摔了，我说那我送他过来吧。”
那打字的警察走过来了，两个警察凑在一起看业皓文的名片，业皓文笑容可掬。我
声问小宝：“小宝，哥不是说让你在家待着，不要门的吗？你怎么自己来了呢？”
小宝还是喊妈，还开始吃手。这角分析，我佩服。
我和警察说：“唉，估计是想妈想的。”我又说，“那枪……是真枪啊？”
那看报纸的警察一瞪：“假的我们扣他吗？”
我说：“应该是捡来的吧？”
我问小宝：“你是不是去海星公园了啊？”
那打字的警察看我：“你真是他表哥？”
小宝一个劲说：“鱼鱼，鱼鱼。”
业皓文又派烟，没人收他的烟了，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看，我握
拳，
泪，说：“真是要拘留了，我这儿有个他的残疾证，孩能送去神病院关着吗？”
打字的警察说：“那你把他的残疾证拿来。”
我说好，业皓文扶我起来，我们走到了派所外。业皓文问我：“你上哪儿去
残疾证？”
我说：“我们宿舍里不光有残疾证，还有学生证，教师证，残疾证还分证明你脑残疾的证，证明你心里残疾的证。”
业皓文看了我一，说：“太费劲了。”说完，他打了通电话，电话那是个什么陈局，业皓文照搬我那
说辞，电话很快讲完，不一会儿，我听到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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