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 -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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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那时陆戟在虞家村附近习武,闲暇时来海边休憩,真让虞小满碰上几次。

    彼时陆戟年少,低望着里游动的鱼,勾浅笑:“你不是上回在岸上搁浅的小鱼吗?怎么,这回是来谢我的?”

    鱼形的虞小满摇摆尾拼命地游,似在用语言回答是是是。

    少年陆戟觉得他这迫切的模样有趣,一跃而起坐在礁石上,跷起一条,先是仰望碧空,任海滨新鲜的空气盈满肺腑,再垂低视线时漾着几分笑意,玩笑般地同里的鱼儿说:“我叫陆戟,你叫什么名字?”

    屋里陈设简单素雅,书桌上堆放着几本古籍,底压着的宣纸上杂无章地写着几排潦草的字。

    虞小满化形不久,识字不多,只觉这字张狂锋利,和当年的陆戟一样意气风发,飒张扬。

    当时有说不得,谊无表,现虞小满陆戟的卧房,想到今晚就能见到他,忽然有些张。

    生怕自己陆戟的东西,虞小满乖乖回到床边坐,小心翼翼地将销金红帕盖回上,遮住因为期待浮起红的脸庞。

    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日偏西,虞桃敲门而。嬷嬷先前代过,说丫鬟总待在主房里不合规矩,虞桃只好隔段时间敲门,问虞小满饿不饿。

    “不饿。”虞小满第五次回答,坐直,问,“陆……我说将军,他来了吗?”

    虞桃扭往前院张望:“没呢,刚才那位云萝姑娘路过,说前摆了几桌,正喝酒呢,一时半会儿估计过不来。”

    虞小满霎时松了肩膀,放松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轻轻“嗯”了一声

    掌灯时分,周遭更静了。虞桃怕黑,倚在门边同虞小满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自己家里务农,若不是兄缺钱娶媳妇也不会把她送到村家,又说虞家村虽然地方小,不过依山傍海空气新鲜,天气也比这地北方的京城和许多。

    将将勾起虞小满对海底的思念,虞桃又换了话:“欸,你在虞家村的时候,有没有相好啊?”

    本朝民风开放,海底的鲛人族亦受其影响,可虞小满听了这话还是无端地羞臊:“没,没有啊。”

    “那等会儿陆将……”虞桃拍了自己的嘴,据附上规矩改,“等大少爷来了,你打算怎么伺候?”

    虞小满忖度片刻,说:“给他打脸,宽衣洗脚?”

    虞桃噗嗤笑声:“你是少,哪用得着这些。”

    “那我该些什么?”虞小满没了主意。

    “我也不晓得,嬷嬷走前没说。”还是个黄大闺女的虞桃也跟着苦恼,“不过听说那陆……大少爷早过了弱冠之年,他该是清楚的吧。”

    虞小满掰手指算了算,照人间年岁,陆戟已经二十有二,娶亲虽晚,但这事他也是一遭经历,说不定也无甚经验呢?

    这边虞小满兀自着急,那边虞桃望月叹息:“都说人生两大乐事,烛夜,金榜题名时,这烛到底有多快活啊……”

    快不快活虞小满不知,他只知等待这件事有多难熬。

    他等了七个年这一夜竟比那七年还要漫,他坐得腰僵麻,恨不能找条河,回里泡一泡。

    月上天,困倦席卷,虞桃熬不住回房睡了。

    没人同虞小满聊天,随着意识模糊,他歪斜,脑袋抵着木,面朝窗外挂着灯笼的方向,沉重的缓缓坠。

    陆戟推开门,目及的便是一火红嫁衣的新娘坐在床边打盹的景象。

    只一便移开视线。屋前建有坡,方便四行,陆戟手扶门框,肩臂施力一抻,连人带车上

    屋看不见一张椅,桌也都改为合适度,昨日心烦气躁时随手写的字还丢在桌面,边上白日里刚摆的果盘也未动过,陆戟将自己屋里的陈设逐一扫过,面容沉静,不喜怒。

    他是来取东西的。

    今日的喜事于他来说甚是荒唐,他本不参加筵席,一早就起打算门,临到门被太夫人挡了路,指着祠堂方向质问:“婉儿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成家立业,你伤了业是立不成了,妻也不愿娶,难想让她在地不得安生?”

    婉儿是陆戟亲生母亲的闺名。

    那场意外后,去世的母亲成了唯一能牵动陆戟绪的存在,因而他再三咬牙,终是没避开这场给外人看的戏。

    方才在前院,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官家弟语带调笑说要闹房,还要瞧瞧新娘漂不漂亮。

    不知哪个了一嘴,说这新娘是乡渔村来的,上怕是还沾着腥味,话音未落满堂哄笑,唯有端坐其的陆戟眉淡漠,如死般波澜不起。

    若是放在三年前,此等言语必定激得他怒发冲冠剑相向。

    思及此,陆戟扯动嘴角,似在自嘲。

    三年前,谁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

    这番假设本毫无意义。

    虞小满是在听到动静的时候醒的。

    木转动碾压地面的声音,剑鞘碰墙面的轻响,即便饥困加,鲛人的官依旧锐,他腾地站起来,警惕:“谁?”

    睁大睛瞪了半晌,才记起自己还盖着红盖。虞小满抬手胡抓了把苏,一抬就撞上一双冷冽的眸。

    两人的对视以虞小满扯落盖终结。他一坐回床上,住狂不止的,一开嗓声音都在抖:“陆……大少爷?”

    试探的问句久未得到回应,虞小满听着木向门的声音,急得差再次坏规矩自己把盖掀了。

    他还没看清陆戟的脸呢!

    像是听见他的心声,四车停在门,耳边传来对话声,另一人听着像迎亲队伍里那个凶的银甲护卫。

    “老爷吩咐了,仪式需得足,以免落人。”

    “还要我什么?”

    “至少挑了盖,喝过合卺酒。”

    门的人似在犹豫,俄而还是返过,不疾不徐地往床边行来。

    视线范围所限,虞小满只看见一双置于四车木质踏板上的脚,和一段衣袍摆。普通的皂靴,鸦青常服,与他的盛装打扮比起来,陆戟的穿着朴素得不像个新郎官。

    正想着,前乍现的亮光令虞小满猛然一怔,回过神来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里着一柄系了红的秤杆,才知在脑袋上的捂了几天的红盖总算被挑开了。

    接着便是“当啷”一声钝响,虞小满心跟着一,只见那秤杆被随手扔在一旁,不知何时门的丫鬟云萝捧上托盘,里并排放着两杯酒。

    陆戟率先执起一杯,抬臂举,无声地指示一步行动。虞小满忙拿起另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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