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回到小院的一路上,她都是带着笑的。
第38章 黄昏细雨红袖刀(13)
三天之后, 温文走了。
除了一坛香气清冽的沾衣香和一张方, 什么都没有留。
李凝也是直到温文走了之后两天,白愁飞和王小石一起来小院拜访, 才知温文走时也把温柔一起带走了。
温柔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 只怕回家, 尤其她年岁渐大,即便家里再如何,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王小石看上去有些怅然。
李凝也不知自己该是个什么心,似乎是怅然, 又似乎是不自在, 过了五六日,才算是好了些。
秋渐近,汴京城李府的大家带着人来了一趟,一是给李凝裁秋裳, 二是带了些吃用什,不仅如此,李府来人还给李凝带了好几笼猫狗, 还有一只黑鹰。
李凝认得那些猫,猫是府里的野猫,狗是那天咬死人的恶犬, 主家不要了, 它们也不肯走,李澈就把这些狗留了来,那只爪上带着金环的黑鹰, 应当也是有主的,但一直找不到主人,也就一起养了。
大家笑得有些尴尬,说:“原本也不想拿这些畜生来打扰娘的,可它们见不到娘,成日在笼里吵闹,又不大肯吃喝,看着熬不去了,才把它们带来让娘看看,要是娘不要……”
李凝满打满算在李府也没住上多时间,对这些猫狗的印象也不刻,只记得个个都很乖巧黏人,却不想只是两三个月没见,就成了瘦骨嶙峋的样,还有那只黑鹰,她记得那是一只极为神骏的鹰,然而如今也瘦得不成样了,上的羽也失了光泽,还斑秃了几块地方。
见到李凝,这些猫猫狗狗的里都带上了光亮,黑鹰更是发一声的低鸣。
李凝有些心,但听了大家的话,她还是摇摇,说:“这里毕竟是别人家的地方,我过会儿要先去问过楼主,如果楼主不让,我也没有办法,实在不成的话,你就还把它们带回去,我每天回去一趟。”
大家连忙应声。
有李凝在,那些猫狗都愿意吃喝了,黑鹰也吃了不少东西,李凝等它们吃饱,才要离开,黑鹰忽然抖抖翅膀,就要落在李凝肩上。
大家连忙要驱赶它,黑鹰的爪尖利,这些天来为了不让它飞走,府里不少人都被它伤过,然而这只鹰十分灵,落在李凝肩上时爪尖向外伸开,并没有抓疼她,只是它的分量着实不轻,饶是这些天瘦了许多,也扑得李凝一歪。
李凝只觉得稀罕,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黑鹰的爪,换来一声带着撒之意的咕噜声。
李凝原本是真的打算带着鹰去的,然而这鹰真的很重,单是支撑着它还好,走起路来实在没法再撑,李凝觉得这鹰原先的主人应当是个江湖手,不然哪怕是正常的成年男,也没有让一只半人的大鹰立在自己肩的理。
黑鹰似乎也知自己重了,扑簌簌一飞,就盘旋在了李凝上空。
这些日以来,李凝去玉塔可谓熟门熟路,她起初以为苏梦枕是个不好相的人,面对他时总有些不自在,然而跟他学了小半个月的刀,才发觉这位名震天的江湖霸主也只是个年轻人。
李凝来时,苏梦枕正在玉塔看书。
他少有闲暇的时候,也就是如今多了两位结义兄弟和郭东神雷媚帮着理事务,才有了些空闲时间,然而即便如此,李凝也很少见他真正地闲过。
见李凝来,苏梦枕把手里的书放,起:“这么早?”
李凝摇摇,说:“我来是有件事想问楼主。”
苏梦枕:“直说无妨。”
李凝实在觉得有些冒昧,但想到那些瘦骨嶙峋的猫狗,犹豫了一,还是说:“刚才李府的家来了,带了一些我原先养着的小猫小狗,我……”
话不曾说尽,苏梦枕已然明白李凝的来意,便:“些许小事,姑娘想养就养着吧。”
李凝顿时笑一弯,说:“多谢楼主!”
苏梦枕不知为何也有些想笑,只是嘴角扬到一半,生生地压了去。
他这些日已经很注意不在李凝面前咳嗽得太厉害,他发觉李凝似乎有些排斥见血,而他一咳总要咳血来。
李凝刚玉塔,见了黑鹰,才想起忘了向苏梦枕报备这只鹰的事,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折返回去,因她还没走玉塔多远,护卫也就没再费事再通报一遍。
苏梦枕仍然在看书。
但李凝忽然了鼻。
李凝先前说话的时候离得远,又没注意,这会儿忽然发觉了不对劲,大冷的天,书房两面窗竟然是大开着的,且隐隐约约有酒香弥漫,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她刚才门时,苏梦枕那个看书的动作也很刻意。
李凝犹豫了一,还是劝:“楼主,饮酒要适量,喝多了伤。”
苏梦枕轻叹一声,说:“我只喝了两杯。”
见李凝一副不信的样,他无奈地从一叠书册后取个酒杯给李凝看,那酒杯真的很小,也就一的量,见李凝仍然不信,他把书桌底藏着的酒壶也拿了来,酒壶也很小。
小小的酒杯,小小的酒壶,还有一个拿着小小的酒杯和小小的酒壶的苏梦枕。
李凝立刻就心了。
但她还是说:“这次就算了,再有次,我是一定要告诉树大夫的。”
树大夫是老楼主苏遮幕的朋友,医术十分明,前些日了里的御医,苏梦枕从小就在他那里治病,如今的金风细雨楼里能苏梦枕的人不多,树大夫算一个。
苏梦枕轻轻地叹了一气。
李凝这才想起黑鹰的事,等她说完,苏梦枕便:“猛禽不比猫狗,姑娘要看牢一些,别让它伤了人。”
李凝连忙,说:“那只鹰很乖,只是一直找不到它的主人,如果可以的话,楼主能不能替我留意一,京有没有人家丢了鹰的?”
苏梦枕:“半人的鹰本价值不菲,且此类猛禽只新鲜的,京养得起的人家不多,但也需要排查,过几天应该可以找到。”
李凝松了一气。
苏梦枕忽而说:“我替姑娘找鹰主人,姑娘能否容我再喝一杯?”
他不提这话,李凝都忘了,她叹了一气,轻声说:“楼里有那么多人关心楼主的,楼主当真要为了几酒,自己坏了吗?”
苏梦枕又叹了一气。
对待的人,他从来都是更,但面对这样温柔恳切的关心,他只有妥协的份。
李府的人走了,大家给李凝留了两个丫鬟,手脚都勤快得很,李凝平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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