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的荏南,突然有些担忧地问:“囡囡,你和妈妈老实说,你是真的愿意嫁给庆之的吗?不是他你的吧。”
荏南有些惊讶,然后笑得弯了,用有些害羞却定的语气说:“我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我从小便想要嫁给他,这世上我想嫁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睛里的光芒掩都掩不住。
江母闻言松了一气,“那就好,庆之他从小就不显心思,事手段又,他拍了电报过来,什么都不解释,只说他你,他要娶你,得很,我总担心他是把自己的意思加到你上,如今知你也喜他,我就放心了。”
接着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对她说:“虽然如今都是西式婚礼了,不讲究这些,可是我总是希望你们俩能圆圆满满、久久的,就让我这老人家迷信一次。”
木梳从如云的发丝间细细梳,江母柔柔念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髮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五梳翁娌和順
六梳夫妻相敬
七梳福臨家地
八梳一本萬利
九梳九連環樣樣
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
荏南底沁了亮,却没让泪落,她在这声声祝福里,始终笑着,笑得极了。
时间到了,江父敲开了门,要作为父亲,牵着荏南的手,将她送到她的新郎边。
荏南最后看了镜里的自己,看了她从小大的房间,定地向外走去,挽着江父,迎接她的婚礼。
她从那无数次走过的楼梯上缓缓步,仿佛又回到了来到江家的第一日,她抱着小熊,大哥抱着她,见到人便把埋在大哥肩上不敢看,连上楼都是大哥抱着她上楼的。
而如今,她只要走完这阶梯,便能成为他的新娘。
楼无数的目光望了过来,或祝福,或好奇,可只有一目光是特别的,缠着她,护着她,那么温柔而又定,她的新郎玉立,在等着她的到来,等着牵起她的手。
荏南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走向属于她的,光明未来。
江荏南于二十岁时嫁于江庆之,婚后第五年,江庆之退政界。
彼时,其胞弟已在政界初锋芒,后接替江庆之之位,青于蓝,坐稳经济届把椅。江明之一生几起几伏,经历复杂,功过是非,难以一言以概之,然则不可否认的是,他为国民经济了重大贡献。
曾有传闻江庆之辞职背后的原因,与其夫人有关,二人成婚三年后,江夫人有,临近生产时却因听闻江庆之于外地遇袭而受惊难产,几经抢救才转危为安。
据说江庆之遇袭正是与他整理关系、辞退职务有关,此后更是加快了退的脚步。
由于难产时伤,夫妇一生只有一女,然二人甚笃,相守一生,独女如珍宝,其女大后回国,亦成为著名的女外家,也有一段不逊于其父母的传奇故事。
晚年二人移居至檀香山休养,直至去世,再未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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