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晚上没吃多少,回了云心院不久夏如嫣又难免觉得腹空的,正好小厨房炖着她例行当夜宵吃的燕窝,便让雨清去端过
来先吃了。
夏如嫣慢慢吃着燕窝,就听雾江轻声问她:“姑娘可是不喜那二位堂小?”
夏如嫣手的汤匙一顿:“怎么这么问?”
雾江踌躇了:“婢方才见那位堂小来了,姑娘面似乎不大好……”
夏如嫣着汤匙在碗缓缓搅动,不由咬了咬,她方才是没意识到,难自己表现得很明显?
可是她为什么要不开心?明明臻儿又没得罪她,反倒是纪淮……
纪淮也没得罪她。
夏如嫣黛眉微蹙,觉得兴许真是天气太的缘故,她放汤匙,将碗往桌上一搁:“怎么会,臻儿和婉儿我是很喜的,嫂嫂
现在不大方便,我还得多看顾着些她们,正好明日无事,你去芳淮院传个话,就说明日我带她们俩去外逛逛。”
雾江应了,又问:“姑娘是打算上午去还是午去?”
夏如嫣想也不想就说:“自然是上午,现在那么,午可不给晒死人了?就上午巳时在车那儿等吧。”
雾江转去了,夏如嫣看着碗里的燕窝也没了胃,站起:“备,我要沐浴。”
一夜无梦,夏如嫣睡得倒是沉,就是早上辰时刚过就被雨清唤醒了,她正想翻个继续睡,想起今日要带夏家两妹去逛
街,只得万般不愿地起了床。
夏婉儿两妹还没到巳时就已经先到车那儿等着了,直到巳时过了半香的功夫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夏如嫣。
她今日穿了红的衣裙,乌发在脑后侧盘了个并不严谨的随云髻,发髻一只金镶玉蝴蝶步摇,脖上没挂任何饰
,只一截纤优的脖颈,连着大片肌肤,在光白得令人晃。
那件红的裙是两层的,外面那层由半透的薄纱所制,走动间影影绰绰,有朦胧迷离的,待她走得近了,夏婉儿两
妹才发现那只步摇还坠了两只金的小蝴蝶,工细致,随着她的动作在鬓边翩跹飞。
两个小姑娘看得呼都快屏住了,只觉得自家姑母像是凡的仙女一般,直到夏如嫣开唤她们,两妹才惊觉自己忘记问
安,慌忙红着脸向她曲膝行礼。
“今日姑母带你们去逛逛,你们多年未来京城,应当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夏如嫣领着她们上了车,叫车夫先去京里最繁华的巷,她笑着看夏婉儿:“我听说婉儿跟何公的婚约是二叔定的?”
她说的二叔即是夏家妹的祖父,夏婉儿面带羞涩地:“是的姑母。”
“婉儿见过何公没有?”
夏婉儿害羞地摇摇:“婉儿尚未见过何公。”
夏如嫣:“那回再有什么聚会你们俩就跟着姑母一去,若有机会便能见上何公一面,也好看看他人品样貌如何。”
夏婉儿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提到这些羞得脸都快埋衣领里了,半晌才嗯了一声,小声地谢过夏如嫣。
“那臻儿呢?臻儿有婚约不曾?”夏如嫣转而看向夏臻儿。
夏臻儿倒不像她那样害羞,大方地:“臻儿还未曾定婚约,爹娘的意思是让我先熟悉一京城,以后要是爹爹能留在
京里,就替我找门这边的亲事。”
夏如嫣赞同地,这倒是合合理,要是堂哥一家能在京城定居,小女儿嫁远了也不放心。
夏如嫣今日是专程带两个小姑娘来玩儿,首先便带她们俩去了那间卖西洋货的铺,两妹果然觉得稀奇,在里面看了好一
阵,最后夏如嫣将她们多看了几的东西都买,又领着人去了首饰铺。
夏家两妹的家教很好,先前夏如嫣已经送过她们面和镯,方才又买了许多小玩意儿,这了首饰铺两人都没再动,
夏如嫣笑:“别和姑母客气,咱们许多年没见,姑母给你们添些行是应当的,快来瞧瞧有些什么喜的,每人不选上两件
不许这个门。”
两个小姑娘这才过去,却都不敢挑看起来就贵的,最后还是夏如嫣主给她们一人选了一副耳铛并一对镯,还另挑了两只羊
脂玉的发簪,一结账足足了两千两银,她还面不改心不,得两个小侄女看她的神像看财神爷似的。
姑侄三人从铺里去,刚巧有人骑从旁经过,夏如嫣原先没大在意,直到那匹停在她跟前,上面坐着的人翻,他
穿黑红公服,腰间别一柄剑,眉目俊众,朝夏如嫣略一弯腰,恭敬有礼地:“侄儿见过姑姑。”
他弯腰时影恰好将夏如嫣拢在里面,因距离太近,使她不得不仰起看他,视线正正与他的对上,那双乌黑的竟莫名有些
摄人,夏如嫣微微一愣,他就已经将睫垂了去,用清越掺着沙哑的嗓音:“侄儿方才在这边巡视,碰巧看见姑姑从里
面来,特地前来问安。”
材大的男人垂手站在她面前,那副恭谦的模样看起来格外温顺,夏如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他,说起来最近她两次门都
正好能与他撞上,想着他一看见自己就立刻过来,夏如嫣抿了抿,轻轻压住角的弧度,正要开后的夏臻儿就蹦了
来。
“淮表哥!是你呀!”
夏臻儿两亮晶晶的,就跟见了儿的小蜂似的,她满仰慕地看着纪淮,脆生生地:“这条街都是归淮表哥的么?淮
表哥好厉害呀!”
看条大街有什么厉害的?不知为何夏如嫣听见这话就想反驳,她适时掩住角,将脸微微侧开,也就错过了纪淮脸上不悦的表
。
两个人说话被打断,纪淮的脸几乎瞬间就冷了来,只冲夏臻儿略一,就要绕过她走到夏如嫣跟前去,谁知夏臻儿往旁边
迈了一步挡住他,语带雀跃地说:“淮表哥你现在忙吗?今日姑母带我们来玩儿,淮表哥你要不要一起啊?”
纪淮心思微动,正想说个好字,就听夏如嫣凉嗖嗖地:“臻儿,你淮表哥很忙的,哪能擅离职守,咱们还是别耽搁他办差
了,再说还有其他地方要逛呢,走吧。”
纪淮形一顿,就见夏如嫣目不斜视地从他旁过去,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个,背影娉娉婷婷,那件红的裙穿在她上当
真好看得很,他剑柄,拇指在上面挲了几,目光一直追随着夏如嫣,直到她了一间铺才将视线收回,缓缓吐
一浊气,面上难得地透几分近似于焦躁的神。
他伸手牵住匹的缰绳,却没就此离开,而是去街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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