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的过错,难不成是我们的过错?”
叶遥质问:”若是付将军不征杀敌,若是其他将军亦不征杀敌,定会亡国,你们更愿意亡国么?”
叶遥的嗓音难得严厉,诸人沉默须臾,又有人问:“你是何人?”
“我不过是一过路人……”他方才说罢,却听人讥讽:“你不过是一路人,不知汝临城的苦,说起漂亮话来当然容易。”
叶遥吐一浊气:“你失去了亲朋,付怀远亦失去了他的父亲。”
“与我何?那老杂若能将我的孩还来,我才能不恨那老杂。”说话之人乃是一年铁匠,话说得不客气,但双已了泪来。
付怀远发着怔,待回过神来后,便从叶遥后来了,:“我父亲确实对诸位不起,但于大义上他并无亏欠。”
一少年人嗤笑:“既然你觉得你父亲大义不亏,你为何不愿认你父亲?若不是方才那姑娘将你的世揭了,你哪里敢与外人说?”
付怀远被戳了肋,吐息钝滞,半晌才低声:“是我不孝。”
他父亲与母亲成婚前,尚是一前卒,他生后,战事吃,父亲一直在军,无暇看顾他,祖父祖母又已早亡,母亲便回了娘家去,与外祖父、外祖母一同养育他。
母亲每日与他说他父亲乃是个大英雄,待打了胜仗,便会回来接他们母。
但这一日没来,反而是父亲的死讯被传了过来。
父亲死后被追封为正一品镇国将军,风光大葬。
八岁的他却永远失去了父亲,又因汝临城受父亲所累,导致他不敢对人透他便是付将军的孩。
过去八年,他的世终于大白于天,而非只有寥寥数人知晓了。
他为不用再保守秘密而舒了气,却又为自己恐无法立足于汝临城而惴惴不安。
他只想着自己,却从没想过父亲,当真是不孝至极。
他了早膳铺,又猛然想起还未将自己与云、叶俩人的账结了,便又回了早膳铺去。
他从衣袂取铜钱,递予店家,店家收了,接着,却是一枚铜钱,一枚铜钱重重地往他上掷,并不屑地:“拿了你的铜钱,我怕脏了自己的手,还你罢。”
很疼,但没有甚么要的,父亲确实对不起这一城的百姓。
店家方才掷三枚铜钱,余的铜钱竟是重若千钧,再也动不得了,但手掌所受到的却是正常铜钱的重量,实在古怪。
付怀远见店家并不再掷,径直回了家去。
母亲正坐在院里的一株梧桐树绣,见得他,慌忙将手的活计一放,又站起来,到了他面前,焦急地问:“怀远,甚么事了?”
“都是……”付怀远本要指责母亲,若不是母亲说漏了嘴,他实乃付将军之一事哪里会为人所知,但他明白这么说无济于事,不过是将负面绪发于母亲上罢了,而且母亲向来风,之所以会在杭书意面前说漏嘴,亦是因为他曾隐晦地与母亲说过自己心悦于杭书意罢?
故而,他摇了摇首:“没甚么事,不过是我的世被人知晓了而已。”
是的,他世被人知晓了,再过不久,整座汝临城都会知晓。
母亲闻言,面一白:“是杭姑娘说去的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去庖厨烧了,换了衣衫,又将自己洗净了。
而后,他端坐于床榻上,努力地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自己的父亲究竟生得是何样貌。
定风波·其五
那厢, 云奏已无心再用早膳, 朝叶遥:“我们走罢。”
叶遥颔首,又巡睃着诸人, 肃然:“你们憎恨战死沙场的付将军,为何不憎恨为了掠夺土地、粮、妇人而来的外族?若是他们不来侵犯我朝, 你们怎会遭殃?”
年铁匠:“我虽是人,但我亦知我汝临城并非战略要地, 已百年未遭战火,即便勉算是繁华, 但不及夙州城,更是远不及再远些的江南、岭南、京城……倘若不是那老杂引来了敌军注意, 敌军怎会军我汝临城?”
其余诸人纷纷应和。
叶遥明白同他们讲不通,遂不再言语, 说到底,这些百姓关注的仅仅是自及其亲友, 对于本国的生死存亡并不在意,全然不懂覆巢之,安有完卵的理。
八年前的那场战事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二十三年, 最为危险的便是八年前的那一仗。
当时叶遥人在边陲, 与将士们一上阵杀敌,亦听闻过付将军的威名, 得知付将军的死讯后, 他惋惜不已, 远远地洒了一杯酒, 敬于付将军。
但他不知付将军生于汝临城,更不知汝临城因付将军而遭了难。
汝临城不过一座小小的城池,于战争当,全无分量。
确如铁匠所言,倘使外族并非怀恨在心,蓄意报复,本不会军汝临城。
外敌当时应还打着捉了付将军的亲人人质的主意罢?但付将军却不为所动,专心应战,最终为国捐躯。
谁人能不妻幼?谁人能不慈母严父?但在大局,却不得不牺牲。
他喟叹一声,侧首去瞧云奏:“走罢。”
走两步,他突然被一只包击了背脊,随即在他的衣衫上印了一大块油渍。
云奏本是个好脾气的,却终是忍不住生了火气,指尖一,那脏了的包瞬间打在了丢包那人的面上。
叶遥心生喜,却:“你何必同他计较?”
“我若是同他计较,便不会只将包还他了。”云奏见那人气势汹汹地要冲上来,衣袂一振,地面上竟是凭空生了一裂来,裂之宽足有十余丈。
那人过不来,指着云奏:“妖怪!有妖怪!”
云奏眯着双,笑:“我瞧你生得细,我这早膳吃了一半,尚不足够,不如拿你来填肚罢?”
那人是个读书人,的确生得细,但肤却呈小麦,被这么一吓,当即白了脸。
云奏这原本就喜活人,他虽是信威胁,但他这副居然当真蠢蠢动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早膳铺共计一十七个活人。
原曾一气吃光了一镇的活人,这一十七个活人仅能打打牙祭。
从何为好?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先咬断咙好?还是慢慢地,边拆边吃好?
“云公。”被叶遥这么一唤,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能吃人,他绝对不能吃人,他已非喜活人的凶兽了,假若吃了人,他以何面目面对自己?又以何面目面对叶遥?
“叶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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