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些事太费神。”语一顿,续,“朕安排好了,在外风上佳的地方给母后置了住着清的宅院。到时三弟随朕去行,王妃会去陪着母后,也正好。”
夏云姒一怔,锁眉看他:“覃西王还不回封地么?”
“朕知你不喜他。”他带着宽吻着她的额,“但朝上正把那些事当正事来议,朕反不好开赶他走。你只放心便是,那些无理要求朕绝不会应。”
夏云姒微微扁嘴,朱间清晰可见地衔着委屈:“臣妾倒不是不喜他,只是不喜他那些话——说臣妾妖妃祸国也还罢了,皇上正值英年、又康健,宁沅继位怎么也还要等个三四十年,倒是臣妾也早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了。偏他一一个‘母壮弱’地说着,非急着此时就要取臣妾的命,倒说得好像宁沅明日便要继位一样。”
他失笑:“他那些话朕也不喜,无奈那些个腐儒喜得很,专挑朕家事上的麻烦来说。”
言毕他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手轻轻地在她小腹上碰碰,问她:“莺时说你昨晚睡得也不好,是他闹得厉害么?”
她心领神会,顺着他话题笑笑:“倒不闹,臣妾觉得该是个乖巧的小公主。只是现在月份大了,臣妾睡觉时总不大敢翻,又要留两分神思不让自己翻,就总睡不熟了。”
他在她耳后一啜:“那日后朕尽量多来陪你,夜里帮你翻一翻,你也就能好好睡了。”
她眉目一翻,嗔怪地一拳垂在他:“那臣妾扰得皇上不得安歇,岂不真成了祸国妖妃?皇上好好睡自己的,别来招惹臣妾。”
一翻打骂俏,这样的相在二人间已十分常见。他喜她的妖娆妩媚,也醉心于这样平淡温馨,而她也喜与他这样相,她味其猫捉老鼠般玩的意趣。
翌日清晨,他犹是早早就去上朝了,避暑事宜自有御前人着手去办。随驾的名单会先传至各,六尚局也俱会得一份,以便安排各样所需。
待得夏云姒起时,苏人便已候在了延芳殿外。夏云姒梳妆妥当后请她到正殿落了座,她早已没了当初的那几分清,毕恭毕敬地谢恩,连椅都只敢坐一半。
她这副样,倒让夏云姒有些心疼了——多少女孩都如苏氏一样,凭着良好的家世与一份心气傲了来,最终却不得不接受天不遂人愿的结果。
于是心气儿被磨平、傲骨被削尽,最终连容颜也会老去,一切姣好与艳都不再会提及。
史书上不会给她们留半个字的空间,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从前再如何似艳,最终也不过像一颗沙砾。
但短暂的心疼之后,这唏嘘就化作了一玩味。
夏云姒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心里有一说不清楚的快意。
这事要唏嘘是唏嘘不完的。有人在里被磋磨一生,有人在民间不果腹。
与其辛酸于旁人的凄惨,她更愿意庆幸自己不是其之一。
反正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善人,她从来都享受这成王败寇的愉悦。
她便居临地淡看着苏氏:“人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妹,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过节呢?往后的日还,人好好过便是,本向来无意与妹妹为难。”
在里的日久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会说得愈发熟稔。她这日与苏人说完了这些,几日后到了行,就又与宁汣的母张氏也“冠冕堂皇”了一番。
她:“本奉旨暂且抚养着三皇,但本心里也知,你这母的比本更真心关心她,比他从前的养母待他也更好一些。那有些话本便直说了吧——人心里都免不了有远近亲疏的分别,本与三皇本不亲近,如今若有些事理得不妥当、不能让本心安,日后怕是都不免要麻烦不断,还望你这真心疼他的人尽一尽心。”
张氏惊得噤若寒蝉,连连叩首应是。
这晚皇帝恰好没来玉竹轩,夏云姒翌日晨起一睁,就听莺时禀:“娘娘,三殿一早就过来问安,在外候着呢。”
够快的。
反应这样快,可见张氏对三皇的心颇有几分是真的。
诚然她想要的并不是三皇来讨她心,但先见见倒也无妨,铺垫也总归是需要的。
夏云姒便了:“请他来吧。”说罢就吩咐人服侍盥洗梳妆,洗过脸抬起时,宁汣已经在房里了。
六七岁的孩童量不,局促地双手捧着帕递给她,低垂地目光闪烁不止:“舒母妃……”
她着笑接过来,了声谢。
待得坐去妆台前,他又迟疑地行上前,拿起木梳要帮她梳。
这显然是有人教过他了,但她还是阻住了他的手:“宁汣。”
她把梳接过来,转过看他,他明显地瑟缩了一。
她伸手揽住他:“我不用你这样来给我问安。”
宁汣抬起:“可是娘说……”
“你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她摸一摸宁汣的额,“她会错意了。”
宁汣地蹙起眉,低,脸上满是为难。
夏云姒静静看着,无声地缓一息。
好难……
她并非天生喜小孩的人,即便是自己了母亲,也不到对哪个小孩都喜,对宁汣这样从前并无瓜葛甚至还有些纠葛的小孩更亲近不来。
只是为了宁沅,不得不为罢了。
她温言轻:“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别日日闷在屋里,多与你的哥哥弟弟走动走动,他们也都念着你们。”
宁汣应得有些敷衍:“好……”
“等一会儿用完膳,我带你去走走,好不好?行这边的风光好着呢。”
第141章 糍粑
宁汣不太自在, 勉为其难地答应。
待得夏云姒梳妆妥当, 早膳就呈了来,宁沅与宁沂也来一起用, 一顿早膳用得前所未有地尴尬。
每个人都察觉了气氛的窘迫, 连三岁的宁沂都不自在,间好几次悄咪咪地伸手拽大哥的衣袖。
宁沅同样觉得别扭又奇怪,但他毕竟大了, 自知其必有隐, 便不多理宁沂,宁沂一拽他,他就往宁沂碟里送他吃的豆沙包。
等到早膳用完,宁沂打着饱嗝门,碟里还摞着五个动都没动的豆沙包。
宁汣也暂且让母带去了, 唯独宁沅多留了一会儿。初到行这几天, 父皇都会许他们兄弟几个暂时松快松快, 他今天便没什么事, 也不急着去读书。
等到两个弟弟都走远了, 宁沅扯着嘴角指指外:“姨母,三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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