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宫阙 - 分卷阅读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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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给我听。”

    夏云姒听得好笑。

    这么说来,张昌——或者说是张昌背后那位,已渐渐开始将宁沅当“自己人”了,否则哪会这样冒险在皇帝面前为他开

    她就又问:“你父皇就答应了?”

    宁沅:“父皇就说让我今日一去朝会上瞧瞧,一大早让御前人来带了我过去。”

    那看来他去的这一趟没什么大事,更没什么意外。夏云姒对这一环放了心,又将话绕回去,问前一环:“张昌开,是你的意思?”

    宁沅咧嘴笑了声:“……是。”

    夏云姒颔首:“什么打算?”

    宁沅笑容淡去,缓而沉地舒了一息:“我想探一探,在父皇心底我到底是什么分量。”

    由张昌开这个,开到让父皇讲朝会上的事给他听,父皇不肯讲也就是不答应,不会惹什么麻烦;肯讲,则说明父皇不介意他慢慢接这些。

    肯讲再分成两样——给他和弟弟妹妹们都讲,说明他与弟弟妹妹们在父皇里都一样;只给他一个人讲,就证明他在父皇心里比弟弟妹妹们更重要一

    可父皇竟直接带他去大朝会了,毫无顾虑,更只带了他一个人去,让他颇意外。

    夏云姒目光微凝:“为何突然想试你在你父皇心里的分量?”

    宁沅抿一抿:“我觉得张昌的事拖得太久了。他和他背后的主行事谨慎,不肯把柄给我们,我们总不能一直等着。”

    这句话,夏云姒其实已经等了些时候了。

    宁沅将来要面对的事与闱斗争到底不同。的许多人仅凭明哲保或忍而不发也还能安然终老,但他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许多事更要张弛有度,不能总一味隐忍。

    他要比她更会搏杀,更会反客为主,更能杀对手于猝不及防。

    这回张昌的她就早已反咬,但想着宁沅反正都已局了,不如先多给他些机会。若他自己有了想法就听听他怎么说,若迟迟没有,她再办她的,然后再给他重讲这一盘棋。

    她一度觉得已等得太久,不耐烦的觉也已生过几回。可又瞧得来宁沅也在尽力摸索办法,前前后后尝试了许多法,便就姑且接着等他。

    果然,宁沅是有狠劲儿的。屡次想引对方手未果,他就有了别的算盘。

    夏云姒面欣然:“说说吧,你想怎么办。”

    宁沅面上了这个年纪鲜能得见的郑重,与她对视着,却一字一顿:“我想把事告诉父皇。”

    这倒令夏云姒一愕。

    殿原也只有莺时与小禄两个人服侍在侧,听到这话她摆了摆手,让他二人也退了去。

    想一想又没急着否了他的想法,只轻轻锁起两分眉:“你细说一说。”顿了一顿,又,“若要问我的意思,我不想你去赌帝王的信任。”

    “我知。”宁沅,“我也没想赌父皇的信任。”

    “我想赌的是,父皇即便贵为天,也会想看到儿信任他。”

    .

    永明敬贤殿。德妃侧倚榻上,已阖目捻了半晌的佛珠。心事犹如斗转星移,一会儿一副光景,让她在喜悦与不安间反反复复。

    皇帝让皇去元日大朝会了,目也就他在朝堂上过脸,看来她将赌注押在皇上并不亏。

    再者,皇为办成这事,竟是让张昌开的。看来他与宸妃离心已多时,就连御前侍奉的人在他里都比他宸妃拨给他的人可信。

    只是不知,这件事会不会让宸妃的心思也变上一变。

    宸妃是个狠角儿,昭妃曾那样风光,最终都折在了她手里,落得那样凄惨的场。对六皇心切或许让她失了些理智,但突然这样耀起来,指不准她的理智就又回来了、就又舍不得放这颗棋了呢?

    德妃心里盘算着对手的想法,不禁因揣宸妃当会有的烦矛盾而畅快,又因担心宸妃心思转变而焦虑。心绪一喜一悲间,唯一个念愈发清明——不能再拖了。

    皇虽一直份贵重,但从前几个皇都未接朝堂,这事就尚且不急。但现在,皇明明白白地现在了元日大朝会上,就等同于皇帝在向群臣与番使节昭示谁是储君人选,各样纷争自此一必会愈演愈烈,谁也等不起。

    于是德妃在夜时又悄悄地传了张昌来,告诉他:“再探一探皇的底。若可靠,该走一步了。若不可靠……”

    德妃语一顿,挑起的黛眉里沁锋芒:“林氏既忘恩负义不肯为我所用,推去也就是了。”

    “诺。”张昌拱手应,却不掩面上一喜。

    这个局便是在他看来,也已太久了。他初时觉得皇只是个小孩,此战该当速战速决,德妃却真是谨慎得一步也不肯走快,就这么前前后后耗掉了这许多光景。

    他早已急不可耐,毕竟德妃将皇边掌事宦官的位许给了他,这比给樊应德打手来得多了。

    可偏偏正因这样,他又反倒急不得了。有求于德妃就得着德妃的步来,他咬着牙熬了这一日又一日。

    现,德妃终于允许他动了,张昌连心也快起来,久旱逢甘霖般的喜悦冲了满心。

    .

    紫宸殿后的小院儿里,跟着皇帝忙了一整日的樊应德在小徒弟的伺候早早躺了,却是久久也无法睡。

    至了后半夜,瞧着也睡不了多少时候了,他就索掀开被起了,到门前望月去。

    年初一的夜看不着什么月亮,只有那细细的一弯在缥缈的烟云之间,像把刀,扎得人难受。

    樊应德背着手看了会儿,发了声笑,听着比这元月冬里的凄冷更冷。

    张昌敢越过他直接在皇上跟前开搭茬,是心大了。

    他容不得自己手底有这事,底人都清楚。

    御前是个容易让人心大的地方,每每有新人拨过来都不免有想非非的,他就总会挑那么一两个明显不老实的来立规矩,立一两次旁人也就清醒了。

    可张昌,不是新拨过来的。

    这人最难办——樊应德历过的事多,知这份“想非非”与新来的不知天地厚大不一样。

    张昌,八成是私底另有主了。

    他容不得手底的人心大,但更容不得他们两面三刀,否则他这御前掌事的脑袋早晚得丢在他们手里。

    所以看来这张昌是不除不行了。哪怕他背后的主是皇,也不能留着。

    但同时,樊应德又不想得罪皇

    不知不觉的,他在屋里踱起了步。又不知不觉地摸起了一对桃,在手里有一没一地转。

    皇分量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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