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他说啊……”
任遥拉轩窗的手骤然僵住,放了手里的绣绷,抬直勾勾地盯着扶风:“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去见南弦?”
扶风警惕十足地扫了一四周,甚是神秘地靠近轩窗,压低了声音冲任遥:“这几日渐渐有消息从里面传来了,魏太后召集在外藩将领兵京,大人派北衙四军把安都围起来了,夏大统领天天在城门楼上喊:‘无天手谕,藩将不得擅离职守,违者立斩’。凡是敢冒尖的,一律让绑了,为首的斩立决,首级挂在城门上,听说可吓人了。”
扶风的表述也不是很清楚详尽,但任遥听这阵势,文旌应当是占了上风了,且消息开始从里传来,说明局面至少应当是稳定住了。但……她有些疑惑:“人都说魏太后乃是女枭雄,其麾的藩将也应当不是寻常人,怎么那么容易就能被制服?”
“我听说大人令封了安外的三条官,只留了一条又窄又崎岖的石亭。”扶风扒着窗框,话颇有些惊叹之意:“不是一般的封,而是落了两侧山的山石,封得严严实实。大批从外地涌安的兵只能去挤那条石亭,原本二十万大军可分四路在安门前汇合,可如今只能去挤那条窄,每日能过的兵有限,只能分批抵达安。”
“北衙四军早就守在官前,铆足了力对付这些分批次而至的散军,逐个击破,倒也不是难事。”
“若是二十万大军鱼贯涌安,倒真不好办了,这样分散之,逐击之,既扫平了军,又威慑了朝臣,当真是一举两得。大人之前曾命人往边疆散播了些谣言,说陛有心撤换魏氏一党的守将,这些藩将本就心慌。如今受了魏太后指令火速京,生怕朝野相争陛占了上风他们地位不保,明知险关当前,不得不铤而走险,争着当那网的鱼。”
扶风说到这里,不由得拊掌称赞:“大人这一仗打得漂亮啊,兵行险招,人心、兵法皆算计得万分妙,我看足以青史留名,芳百世了。”
任遥听得也是心澎湃,这一仗奇险,却也胜得漂亮,她连日里忐忑的心也能重重落了。
“那你还没说你为何要去见南弦?”
扶风面为难,嘟囔:“任老爷和任公不让我说的,他们说夫人有了,不能受刺激,绪不能有大起伏,所以……”
任遥凉飕飕地瞥向他:“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藏着掖着,我真要受刺激,绪有大起伏了。”
扶风扭了一阵儿,悄悄:“大人让我们带当年幸存的铁勒旧将,要在宣室殿重审当年之案。我听说,好像涉及先帝,朝有不少大臣都反对重审此案。大人借着如今这势,朝野上人心惶惶,好些跟魏太后有瓜葛的朝臣生怕被殃及,不敢站来反对,又有延龄太的冤案在前,许多老臣正义愤填膺,想给太伸冤,对先帝也颇有些怨怼。所以,如今是重审旧案的大好时机,稍纵即逝,所以大人才……”
任遥只觉脑里有一弦骤然绷,沉钝的余音开,震得她心加速,快如擂鼓。她猛地站起来,抚住,声音微微颤抖:“这……这么说,我母亲的案也能重审了?”
扶风觑着任遥的脸,有些害怕了:“夫人,你……你别激动,你怀了,你现在不能激动。”
“你还知阿遥怀了?”清清凉凉的声音飘过来,任瑾从游廊尽走过来,狠剜了扶风一:“你可真是能耐,不让你说不让你说,你可倒好,不光说了,还说得这么详细。生怕阿遥动不了胎气是不是?”
扶风被劈盖脸一顿训,颓丧地低,蔫蔫地退到一边。
任遥转绕到门前推门来,奔到任瑾面前,趔趄了几步,任瑾忙倾将她扶住,他听见阿遥那瑟瑟的、生怕惊动了什么的娟弱嗓音:“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任瑾缄默,垂眸看向目莹泪的妹妹,心猛然震颤。
这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多年夙愿,苦心筹谋了多年,千回百转,看多年心愿终于要一朝得偿,如何能到心如止,无波无澜?
他凝睇着任遥,轻轻:“是真的,南弦没有言,他答应过的都到了。”
任遥伏在兄怀里,自平复着自己的绪,倏然抬,“我和你们一起去。”
任瑾:“昨日郎来看过,说你忧虑多思,胎像不稳,忌辛劳颠簸,所以……”
“我和你们一起去!”任遥抚着襟前,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却觉一酸气又开始往上泛,推开任瑾,靠着凭栏俯呕。
任瑾怜惜地守着妹妹边,轻拍她的脊背,一直等她吐完了,才温声:“当审案免不了要把往事揭开,一遍又一遍地说,你这个样,怎么受得了?到时绪大起大落,万一孩有个什么差池,岂不是要后悔一辈?”
任遥揪着衣襟,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发颤。
站在一边的扶风看着这场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抻了,试探:“夫人,要不你别去了,我也不去了,我在家里保护你。”
任瑾欣地看了扶风一,握住任遥的手腕,温声哄:“听话,你在家里等着,等事办完了,我们就回来接你。”
……
艳照,温无风,是个和煦的好天。
任遥送走了父兄,独自坐在雕栏上,看着院里那棵桂树一动不动,光透过枝桠的隙,遗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
看得久了,有些。
她微微叹了气,看向在院里生火烧的扶风,有气无力:“你能去厨房里烧吗?怎么现在生火都改在院里了?”
扶风被炭熏得满脸,也不抬:“我答应任老爷和任公了,要对夫人寸步不离。”
冷香端着茶盘来,闻言,戏谑:“从前没发现,扶风大人是个实诚人。”她嗓音清亮,落在慵懒幽静的院落里,如石落静潭,很带来几分生气。
任遥从她手里接过瓷瓯,抿了一,:“不知为何,父亲和兄一走,我这心里就七上八的,总是不安。”
那扶风终于把火生起来了,他颇为自得地一笑,随:“夫人莫担心,且不说咱们这儿偏僻不好找,大人还派了许多人守在外面保护夫人呢,不会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笑容迅速敛去,脸上表倏然凝重起来。
“你怎么……”任遥一怔,她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是闷钝的跌撞声,本来不甚显耳,可是一声接一声,持续了许久,好像有许多东西或是人倒在了地上。
扶风忙把搁在地上的剑捡起来,快步挡在任遥前,几乎同时,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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