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当丞相了 - 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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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越是这样,陈稷的自尊心才格外的

    文旌知他的脾气,自然不能再推辞,将伞接过来,了谢,正想走,家来人寻他了。

    任府的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国监门前。

    任遥掀开车幔来,举着一把伞,手里还拿了一把折起来的伞,踩飞了一地,奔过来,“二哥,你哪来的伞?”她盯着那破旧灰败的伞面,突然注意到一旁的陈稷正很是局促地小心翼翼看向她,顺带把袖破碎的丝絮不着痕迹地捻回来。

    任遥当即明白了,珠转了转,脸上陡然升起一抹焦促文旌:“你还不快跟我回家,父亲要等急了!”边说着,边促文旌把伞还给人家,瞧着文旌斯斯文文地要把伞递去,又仿佛当真不耐烦了,随手把自己手里那把折起来的、簇新的油纸伞给陈稷。

    她不由分说地把文旌推上了车,也不回地跟着上去。

    车伴着铜铃声渐渐行远,而陈稷站在雨,许久未动。他掐着那蓬的油纸伞面,将伞攥扣在掌心,那厚实且质地良的油纸上绘着嫣红的折枝桃,灿灿盛开,将他那一泛着灰的青衫也映得鲜亮起来。

    文旌有时会想,那时他还不是丞相,仅仅一介白衣,纵然家境殷实,可陈稷从来没有想着在钱财上占他半分便宜。

    那时陈稷是真心对他好,无半分私心图谋,可后来,为什么就会变成这个样了。

    第56章

    这一场雨得酣畅淋漓,乍还寒的天里伴着淅沥雨声,勾起人许多追忆惘思。

    文旌到了家门时,雨势已渐渐收住了,仍有细细凉凉的雨丝朦胧落,他从江怜手里接过伞,见大门敞开,有穿着蓑衣的三五人匆匆从府里来,上了离去。

    那些人在经过文旌边时被风起了蓑衣一角,里面煞白的缟素麻襟,文旌回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曾曦迎来了。

    “什么事了?那些人是谁?”

    曾曦叹:“是殷家的人,殷家老太爷今早走了。”

    文旌心里一咯噔,听曾曦继续说:“听说是知了他送京的官被杀,一气没上来,等郎赶到时已来不及了……”

    文旌心里说不是何滋味。

    理说,他是阿遥嫡亲的外公,是正儿八经的辈,但十几年来关系疏离,彼此之间也不见得有多少,到了他这儿更是跟路人无异。

    但那个可关键证人的官毕竟是他费心寻来,又跋涉千里给送了京,最终还因这官而死。

    不殷天枢本着多少算计私心,可终归他是为延龄和父汗了力,还折了一条命在这上面……

    文旌并不喜欠别人的,哪怕是死人的。

    他们走到了廊庑,雨顺着廊檐丝丝缕缕落,伴着绵延不歇的落雨声,文旌朝江怜招了招手,:“你替我去一趟北疆殷家吧。殷老太爷这次来京边跟了个殷家的后辈少年,叫殷……殷渐离,听他生前的意思,想让殷渐离继任家主。殷家的况我有所耳闻,那些不成的后辈倒是窝里横的好手,殷渐离的日怕是不好过。你跟在殷渐离边,就说是受了本相的指派,帮他服众立威,顺利继任家主。”

    说罢,文旌将腰间的思寤解递给江怜:“若实在不好料理,就杀几个冒尖的,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江怜迟疑着未接,:“这剑……大人从来不离的。”

    文旌握剑的手一滞,随即温和笑开了:“现在跟在北疆的时候不一样了,我在自己的家里,边都是我的家人,我并不是时时刻刻离不开它了。”

    他的笑容便如这檐瓦之外的和风细雨,清淡澹静,却好似能将人的心化开。

    江怜踯躅片刻,上前去把思寤接了过来。

    “去了殷家之后,帮殷渐离顺利继任家主你就回来,至于以后能不能坐稳,那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跟咱们再无系。”

    江怜一一应,倏然偏看向文旌后,微微躬喊了声“夫人”。

    任遥换了件素净的雪缎襟纱衣,只在裙裾绣了几支不甚惹的紫藤,她洗净了脂粉,素着一张脸,看上去神尚可,并不见憔悴,只疑:“江怜要去哪儿?”

    文旌握住任遥的手,温声:“我让他跟着殷渐离去一趟北疆。”

    任遥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睫宇微微垂,缄默了许久,才:“这样……也好。”

    任瑾扶着任广贤从院里来,两人同任遥差不多的打扮,素衫皂靴,卸去了丝绦佩饰,净净的一衫到底。

    文旌随问:“父亲和兄去?”

    任瑾:“我们打算去一趟殷家在安的宅,大概过几天殷老太爷的遗就要被送去北疆了,临行前再见最后一面。”

    他说得脆,但任广贤却是底闪过一片晦,不太自然地看向文旌,:“南弦,我带着阿遥和阿瑾去便可,你在外忙了半天,在家里好好歇息吧。”

    任瑾立刻向父亲投去质疑的神,但被对方风一扫,像是立刻想到了什么,讪讪地将视线收回来,轻咳了几声,附和:“是是,南弦你在家歇着吧。”

    文旌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果真几分疲,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好,兄和父亲慢走。”

    任瑾扶着任广贤走在前,任遥估摸着他们大约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凑到文旌跟前,仰冲他小声:“等我回来就告诉你为什么不想让你去……”

    文旌不置可否,飞快地勾了任遥的腰把她拉自己怀里,轻啄了一她的,又觉不够,忙又捞回来去,这一纠缠亲便觉又生许多黏黏腻腻的心思,愈加舍不得放手,俯了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任遥登时脸颊红透,羞赧嗔怪地将他推开,也不回地追父亲兄去了。

    江怜和扶风早就没看了,从文旌把任遥搂怀里时,两人就十分默契地退到廊前背过去,听着后面没了动静,两人才回来,扶风不由得嗟叹:“难怪人家都说红颜祸,原来不多不可一世的英雄,最后都避免不了英雄气短,儿女的结局。”

    这本是一句调侃,文旌却一横:“说谁是祸?”

    扶风向来齿伶俐,立刻:“您呀,人家任小原本好好的一个净净的小姑娘,落到了您的爪里,整天去,脸都不知一天要红多少回。我都有想念您从前那冷寡言的模样了,这一变怎么就变得这么彻底!”

    文旌当即扬起胳膊要他,被扶风灵一闪落了空,文旌从牙里挤几个字:“以后本相跟夫人说话的时候你们两个回避。”

    扶风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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