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神一类。
哪怕以他当修为,寻常小鬼本不敢近,但周琅依旧是怕。
于外人面前,周琅或许不会将这分恐惧展来。
但他面前的人是苏轻尘。
是了解他一切喜恶的苏轻尘。
周琅不自觉环了苏轻尘的脖颈,“哥哥,这里是……”
苏轻尘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有些沉,有些淡,有些凉。
“此为周家人埋骨之。”
顿了顿,苏轻尘:“此所有的墓碑,都为你亲手所立。”
周琅怔,久久无法声。
周家……
周家人埋骨之地?
第82章 真相
“当年周家变之后, 周家上百余人尽数丧生火海,面目全非,分辨不清。所以……”
“所以只能立无字碑。”周琅表沉静的接过话来, 在一墓碑面前蹲了来。
墓碑斜斜脚的泥土地里,十余年日晒雨淋,表面早已变的斑驳不堪, 满是岁月逝的痕迹。
每个墓碑后都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上有野草蔓生,夏虫隐于其,虫鸣声沸。
周琅静静蹲在无字石碑前, 表有些空。
他不知此刻应当什么表来比较合适。
悲痛?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何谈悲痛。
漠然?此地埋的毕竟是他血缘上的至亲。
于是脸上只剩茫然无措。
但心却无一丝难过。
苏轻尘垂首立于周琅侧,漆黑的眸闪烁着荧光,并不声打扰。
这里与其说是周家墓地,不如说是一葬岗。
即便记忆不清, 周琅也能想象埋骨当日的景。
大火过后, 所有人都被烧的面目全非,辨不本来模样。不说棺材,怕是连裹尸的草革也无,便被丢了胡刨来的土坑里。
一抔黃土落,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生前多大的能耐, 死后都免不了成为虫的养料。
良久, 周琅忽然哼笑一声, 抬看向苏轻尘, :“你预备同我说些什么?”
这半年来,周琅无数次想过向苏轻尘询问周家之事,却一次都未曾问。
因为他不敢问。
苏轻尘瞒着他,必定有他的理由。
周琅猜测不这理由为何,但冥冥总以为,事实的真相未必是他喜听到的。
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都未曾说。
但周琅也不到对往事无动于衷。
前尘往事皆一片空白,以至于他总有他的人生并不完整的觉。越是想不起来周家之事,越是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这其,不仅仅有周琅对自己过去的好奇,更多还有对苏轻尘过去的好奇。
而面对周琅的疑惑,苏轻尘并不回答。
视线却是不偏不倚,牢牢钉在周琅面上。
周琅也不着急声促。
苏轻尘既然把他带到这里来,必定有他的用意,耐心等着便是。
果不其然,苏轻尘沉默许久之后,总算开了。
“周家老祖周生飞升之前,曾算他飞升千年后会历有一劫。”
千年?
周琅心里咯噔一,飞升千年之后,不就是……
千年后会有一劫,加之那一场发生在周生飞升千年之后的灭门之祸。
怎么想怎么可疑。
“难周家灭门之祸与此劫有关?”周琅不由问。
想起自己与周生一般无二的相貌,又,“难那场劫难还同我有关?”
半疑问半肯定的语气,一双里全是迷茫。
苏轻尘默,直直望着周琅双。
周琅不自主抓住了苏轻尘的衣袖,里带上了央求,“苏轻尘,你不要卖关了,我不想浑浑噩噩的活一辈。”
苏轻尘看一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骨节泛白,用力十分。
心叹一气。
苏轻尘弯腰来,同周琅面贴着面,最后一次确认:“小琅,事实真相未必是你所能承受的,你确定……”
“我确定。”周琅不等苏轻尘说完,便打断了他。
苏轻尘眸微阖,悠悠:“即便真相残酷?”
周琅睛一眨也不眨,定:“即便真相残酷。”
苏轻尘又是一声叹息,直起来,视线转到周琅面前的墓碑之上。
“周家老祖周生飞升之前,在凡间遗落殿四,是他为千年后的劫难所的准备。一隐藏于迷雾谷秘境之,一藏于界,一位于盘蛇令——以上是我所知晓的三。迷雾谷和界的地已然查探完毕,盘蛇令也已到你手。但第四地遗址……”
苏轻尘摇了摇,“直至今日我也尚未收到确切的线索。”
周琅惊讶:“连你也不知晓第四殿所在?”
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不敢置信。
这些年来,周琅早把苏轻尘当成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在他,哪怕是天王老来了,恐怕也未必是苏轻尘的对手。
因此周琅断断没有料到,这世上竟还会有苏轻尘搞不定的事。
苏轻尘无奈的了:“是也,连我也不知晓那第四殿所在何。那周生毕竟是千年前的传奇人,怎么可能轻易叫人看透他的后手?”
周琅沉片刻,突然:“周生肯定没你厉害。”
苏轻尘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小琅何此言?”
“他同现在的你一般大的时候,绝对打不过你。所以——”
周琅认真:“别的不提,他天分定不及你。”
言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成分。
苏轻尘愣了有一小会儿,忽然笑了笑,说了一句叫周琅摸不着脑的话:“你又知,我是什么人吗?”
周琅眨了眨,开玩笑:“我如何不知晓你是什么人了?你除了是我的侣外,还能是什么人?”
他恶趣味的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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