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熬了几日的唐烁再也支撑不住, 病倒在床。
唐烁的病在里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议论。紫宸殿, 庆元帝面沉得能挤来:“老六那里, 太医是如何说的?你看老六气如何?”
“王院判说六皇本是小恙,可是这几天郁结于心,已转为风寒之症,得小心调养,万不可劳累。依婢所见, 六殿病势确有几分沉重。”吴质端详着庆元帝的面, 小心翼翼地回答。掂量着袖里藏着的葫芦印金荷包的份量, 他有心把六皇的病描述得轻,可惜看陛重视的态度,说不定就要去端庆探望,到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吴质心想,赵嬷嬷,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啊。
“定是从他亲娘那里过的病气,真是愁死朕了, 一个两个的全不省心。”庆元帝猛地一拍桌, 他才把五儿跑庙里割了发的事压去,说服南陈使臣换个与明惠公主结亲的皇, 结果六儿又事了。
凌贤妃为何而死, 庆元帝心有数,并不在意,大不了隔个三年再把明惠公主娶回来。偏偏六儿侍疾侍了不小的症候, 要知风寒可是能死人的!万一他这边才跟南陈定亲事,那边六儿接到消息被气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庆元帝不在乎小老婆的命,却很在乎儿的,他小声嘀咕说:“算了,就说……就说老六八字不合吧。”
吴质支棱着耳朵,专注地听着庆元帝的自言自语。
晚些时候,昭。赵嬷嬷匆匆绕过十二扇的泥金折枝鸟屏风向何皇后走去:“皇后娘娘,婢有事回禀。”
见赵嬷嬷面上隐约有焦急之,何皇后放手里的针线活,向掌事女碧落了。碧落会意,领着其余人退到屏风之外。
赵嬷嬷附到何皇后耳边嘀咕了一通。何皇后脸上的表不停变换,一双眸里似有风暴在酝酿:“吴质真是这么说的?”
“我如何敢欺瞒娘娘。”
“这事不好办啊。”何皇后喃喃自语。凌贤妃一死,她的儿是保住了,却给我留了个老大的难题。另外,四妃之位有两个是空着的,指不定那天陛想起来了就要升别人的位份……
前浮现幼向她讨好卖乖时的模样,何皇后缓缓吐一气,决定先手为:“速去请安公主,问她什么时候方便一趟,你去的时候把碧落叫来。”
“是。”赵嬷嬷答应着。
当天碧落就带着一篓新贡的桃来了楚昭仪的殿。一番密谈之后,穿着茜红遍地金对襟罗衫,衬翠蓝妆绸裙的楚昭仪亲自将碧落送至殿门,笑地说:“姑娘替我谢过皇后娘娘,等我换衣裳,就去娘娘殿谢恩。”
“请昭仪留步。”碧落福了福,“您若是要去昭的话,不妨等晚上暑气消了再来。婢来的时候,皇后娘娘正与安公主说话呢。”
“我都听姑娘的。”送走碧落,楚昭仪面上的喜再也掩饰不住。凌贤妃一死她就起了挪挪位置的心思,正想着如何谋划一番,没想到她还没去找皇后,皇后就派人递来了善意,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她万分庆幸借着五皇救了娘家侄儿的事多去昭走动了几趟,这时候果然用上了。
四妃之位啊,楚昭仪乐得合不拢嘴。虽说有两个皇傍,但她生完十五皇后没调养好,脸上生了黄斑,容貌大大减损,陛已经久不到她。孩尚未成,论她又远远比不上韩婕妤和柳人两个,于四妃之位并不是那么有把握。如今何皇后愿意为她言,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
翌日午后,御园,蓬莱池畔。
这日恰是沐休日,唐煌不用去读书,便来园里闲逛:“往日觉得这湖太小,夏日荷开了倒有些意思。”
随行之人当然是齐声附和。又走了几步,唐煌手指着前面说:“银烛,你看那边站在榭里的是不是崔表?”
银烛端详了一会儿远的人影,:“形看上去像是嘉和县主的。”
“我去吓她一吓,以报前日她惹我之仇。”借着树的掩映,唐煌蹑手蹑脚地往榭走去。行至附近,忽地听到扑通扑通的落声以及女的尖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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