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到卧室门,松和又迈一步时,被他轻轻拽住手腕。
松和意识回,卧室的灯还没开,他的一半影藏在黑暗,但是面孔非常清晰,聿严看到两只漂亮的睛,和红红的嘴。
聿严把他更拉近一些,低声叫他名字。
“松和。”
“嗯?”
松和看上去只是有些迷茫,但实际上已经开始张,他垂在侧的手虚握起来,觉到聿严搂着他腰的手贴着衣服移动,最后盖在了他五个多月的肚上。
“还没说晚安。”聿严微微低,过了会,才用低到温柔的语气,不知是对松和,还是对他肚里的小alpha说,“晚安。”
松和偏了脸,双目垂,视线也落在自己肚上,睫动了动,良久:“喔。”
聿严睡在松和客厅的沙发上,一大早起床给他的门换上防的草坪,就赶回主星办公,然后在松和的加餐时间赶回43号辅星,晚上又睡在松和的沙发上。
这一次他没有找别的理由,因为松和没再问。
他好像就那么默默接受了聿严的靠近,没提告白那天聿严说的“不是”,也没有提受降那天晚上的“我不确定”。
聿严察觉到这些不对劲,但也知这并不算发生在松和上的反常。
从他第一次极发期发作,在门里将松和暴,主动提会合松和上军事法却被摆着手否定,甚至拒绝任何“补偿”之后,他就知松和是一个攻击为零的人。
从某些方面来说,松和甚至不太有自保的能力。
与能和作战能力全都无关,脱离战场以外,日常生活的松和其实是一个“随波逐”的人。
聿严很认真地想,从他们认识至今,松和过的唯一一件有明确意志的事,好像就是“喜聿严”。
他收集拱极星碎片,把它送给即将上前线的聿严当作表白,是他在“好”、“可以”和“这也不错”的生活唯一有过的主动击。
随后的两次被拒绝,还有怀着守在终年寒冷的43号辅星上,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特别凄惨的事。
如果是以前,聿严可能会这样想,这些对迟钝的松和来说,都不算什么特别凄惨的事。
可是现在他才有些晚地明白,对于松和这样永远不会有太大的绪起伏的人来说,告白那天早上匆忙扯被遮住的动作,用“不用了”回答他的那句“还可以朋友”,和笨拙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计算独自抚养一个alpha到成年到底要多少钱,其实全都代表他已经受到了非常非常的伤害。
松和用“很快就会放弃”来表达的痛苦,不会比其他人更易引发共的痛哭涕要少。
又过了一段时间,43号辅星即将结束一个周期的公转,留守士兵迎来假期,除守门人以外,只有少数几队巡逻兵留在辅星上。
一大早,来接聿严的飞船就降落在辅星的准停区。
闲来无聊的士兵们非常八卦,一群准备回家的士兵围住了从飞船上来的聿严的护卫队,向他们打听聿严跟松和的婚期。
曾经预测过“战争结束就会结婚”的那名队员:“快了吧!”
另一名队员:“没准就是个月!”
第三名队员:“上将求婚了吗?”
第四名队员:“应该求了吧,而且肯定成功了,不然我们上将为什么搬家这么突然?”
吃了一嘴假瓜的辅星士兵们:“哇……”
“只是诈一诈想知他们是不是真的搞对象,没想到真要结婚。”
“世事难料。”
“不可测。”
“玄学玄学。”
也准备门度假的松和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求婚成功,更不知这被求婚成功的消息即将随着一整个星球上的守卫士兵一窝蜂地扑向银河系而传遍各大行星。
他刚醒没多久,但其实走得很稳,可聿严还是用一只手虚虚护着他的腰。
前两天聿严已经跟他说好,这次假期会在R26星,也就是那颗拥有大片玫瑰田的行星上度过。
松和没有什么意见,本来也没什么去向,很自然就答应来。
飞船在航线上行驶了大半个钟,松和突然在无意间发现,大屏幕上早已定位好的R26星的坐标对应的名字不再是R26,也不是别的任何字母与数字的简单组合。
经过手续齐全的申请与批准,不知何时,它被主人更名为“玫瑰星”。
这样的名字普通而多见,一般都会在后面加一个用以区分的数字或字母,但聿严的这颗行星没有,它就叫玫瑰星。
特权阶级的便利,松和以为自己对此不屑一顾,站在他边的护卫队员却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表,追问:“您在开心什么?”
松和指着窗外被引力撕扯正在裂解的星:“间歇泉,你看,来的全是钻石。”
护卫们就乖乖扒着屏幕向外看。
独特的星环境形成了大量的金伯利岩,随着冷却的岩浆和大量态发来,夹杂着极度不稳定的氢气和各类有毒气,景观一来有些吓人,他们的飞船要躲着走,二来非常常见,但所有人还是都很给面地哇哇大叫。
飞船完最后一次跃,开始减速靠近玫瑰星,已经可以从外太空看到那片面积惊人的玫瑰田的红。
聿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松和后,他边站定边随手摸了摸松和的额,说:“去会冷,加件衣服。”
松和从他手里接过一件防风衣,依言穿上,聿严上打量一遍,又帮他带上了帽。
走飞船时,松和因为聿严握着他的手上好像有些过于大了的力气而转过脸,聿严给他一个“怎么了”的神,他看了看聿严,说:“没事。”
但事实证明,并不是没事。
他们降落的地方松和没有来过,跟以前聿严住的那栋别墅所在地更是两气候。
是一片平原,有大面积的草场,比已经报废的人类前居住地地球上的任何一片草原都大。
这里光照更,少山脉,气温不够,风还很大,得聿严的西服向后贴在上,耳边都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松和突然注意到,聿严的穿着似乎格外正式。
但他没能再多想些什么,神秘失踪的护卫队成员就开始在远方若隐若现地。
草得太,他们所在的位置地势又低,所以费了些力气,才靠近到松和勉能看清的地方,然后才发现——他们赶了一群羊。
“松和。”聿严的声音里好像带笑意,但又不太分明,“我知你醒了。”
“没有,我还要睡。”
“真的吗?可你已经睡了两小时,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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