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洗尘 - 分卷阅读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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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彭泽的斫琴名家南风先生亲手雕刻的,音极好……”梁愔一边给贺洗尘束发,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述近日琐事,芝麻绿豆大小,但只要贺洗尘听,他能一直讲去。

    “阿愔,”贺洗尘闭着睛,语气温和却定,“不要怕。”

    梁愔手一顿,声音颤抖地应:“嗯,我不怕。”只要兄在,他什么都不怕。

    墙上的烛光晃动跃着,倏忽不见,只余一地明月的清辉。

    第79章 最机密 ⑷

    一晃暮三月, 挂在屋檐上的冰凌滴答答往,最后支撑不住, 咵啦一声砸在地上, 碎成冰, 和雪到排。洛城郊外满是神采飞扬的年轻士, 这个年纪最是知慕少艾,嘴上谈玄论, 心思早就飞到哪家未婚郎君上。

    “你慢儿!哎哟哟,你们年轻人玩乐, 拽我嘛?我还有一大堆公文没理呢。”打胜仗的第一个安稳的开,贺洗尘已经在书山文海泡了十几天, 差没发霉。

    “每天都有公文, 理不完的, 别把睛熬坏了。”梁愔说一不二, 趁着天气好,给他拾掇个人样, 连拖带拽把人来晒晒太

    郊外柳青青, 朝轻尘,河岸两侧是蜿蜒的垂枝早樱, 粉白的落在河面上,到浣纱的郎君指间。

    梁愔突然有些后悔带贺洗尘来了。不是别的原因, 只是他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多的郎君在此踏青。

    他自然觉得贺洗尘好——懒散的时候, 捉人的时候, 也是好的。就是扮成女郎, 难不成天底还有比兄更铁骨铮铮的英雄?想想,这些人不知他家兄是个假货,要是动了什么非分之心,那还得了?

    梁愔微不可见地抿起,心暗暗决意,要寸步不离地跟在兄旁才行。

    “噫,前边好像是傅家表弟。”贺洗尘却忽然低声说,“啧,那小孩怎么孤一人?老太爷如此放心,也不怕被人拐了。”

    其他人都是闹闹,三五成群,唯有傅华璋形单影只,端坐在樱树,手里捧着茶慢慢啜饮。他的相和傅华珣有些相似,柔和清朗,但黑白分明的双瞳却不似其姊温和,反而凛然可畏。

    平心而论,梁愔和傅华璋。一方面因为局势不明,他不想贸贸然给贺洗尘增添麻烦;另一方面,两个人都是孤傲的格,见面了也是冷场,只不过碍于辈的面,才没早早拂袖而去。要说,他和锯嘴葫芦的燃城可能还更好一些。

    梁愔心百般不愿意,然而瞥了贺洗尘蹙起的眉,还是叹了气,平静地说:“阿姊担忧,便上去看看吧。”

    *

    傅华璋是傅家当家主人唯一的胞弟,在家族排行十一,备受,年前提亲的人差把门槛踏破,但除夕夜后,却无人再提此事——那天北伐的军队传来大胜的佳音,洛几乎所有人家都认定,梁傅结亲,势在必行。

    毕竟要在波谲云诡的洛站稳脚跟,联姻是最快速、最稳妥的方法。

    然而半个月后,贺洗尘竟公然扬言要娶谢郎。谢氏郎君是那么好娶的么?他们等了一个月,贺洗尘没有丝毫行动;两个月,野狐巷安静得只能听到夜猫叫;三个月,好家伙,那厮已经在府草,弹琴赏月,宅居起来。

    可即使没有联姻,贺洗尘在朝堂上与世家博弈时,竟也极少落于风。

    这是打哪来的妖星!简直祸害!

    众人心龇牙咧嘴地叫骂,路上遇见贺洗尘,却不得不着鼻恭恭敬敬地低行礼。这里真要说起来,险些被折服的年轻女官还不少。

    太常寺的藏书阁藏书万卷,时常有人在此查阅典籍,当然,凑在一块儿时总会扯些有的没的。

    “听说陛时常召见大司,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字风骨嶙峋,人应当也雅不俗。”

    天光从薄薄的窗纸穿来,尘埃舞。崔十七顿笔尖,左手轻轻碰了碰腰间的香,握起笔又专心誊写文献。

    角落里忽然响起刻意压低的声音,却仍掩不住狎玩的气:“我偶然在梅园见过大司,不消说……真如梅魂艳鬼一般,坊间的伎都比不得。”

    案桌旁的崔十七手一抖,洁净的书页上的墨

    “胡言语!大司岂容你如此诋毁!”有人恼怒地喝住她的放之词。

    浪王孙登时忿忿地瞪起睛,捋起袖刚准备理论,便见崔十七抬,面平静劝:“诸君慎言。背后说人闲话,实非君所为,就此打住,就此打住。”

    清河望族的崔家十七最是持正不阿,众人纷纷噤声,惭愧地拱手致歉,静悄悄退藏书阁。藏书阁忽然只剩她一人,她抬看了窗外的青松,若无其事地继续誊写,只是从脖到耳侧漫起一层红意。

    撇开门第之见,她十分敬重贺洗尘,除此之外,若说无半私心,却也不对——就当是还香吧。

    ……

    “太常博士?清河崔氏,果真人才辈。小博士,恰好撞见了,你且等等。”寒料峭,日沉时分的,贺洗尘从袖里抖一捧梅,崔十七不明所以,却见前人弯起嘴角狡黠地笑起来,“我在陛门前听她胡曰香时,闲来无事捡的。”

    怎能说陛在胡、胡曰呢?这是什么说法?

    崔十七呈报祭祀之事的诸多礼仪程后,天已大晚,走,只有她和行将离去的贺洗尘。她平白无故被贺洗尘叫住,心里还有些惊疑不定,结果却只是为了……为了一捧落

    “酿酒、煎茶、制香,都成,你要么?”

    唉,她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过去了?崔十七盯着桌上的梅思考了一整夜。

    *

    总之,铺天盖地的敌意,暗地里总是潜藏着尊敬、仰慕和疑惑。然而对傅华璋来说,那个在上的大司,只是个陌生人。他和贺洗尘隔着屏风说过一句话,屏风里的人叫声「表姊」,屏风外的人应句「表弟」,那人脸上恰好是一尾游鱼,一恍便转了屋门。

    傅华璋也明白了,贺洗尘和他一样,没有别的思。外传得沸沸扬扬,这两人安之若素,来往寡淡得跟白开一样。至于那张南风先生斫的琴,老太爷让他送,他也就送了。

    “梁隐楼……”傅华璋思及此,不由得轻声呢

    “嗯,在这呢!”上忽然响起的应和声把瞬间把他吓了一,他皱起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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