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有其他糖,但他们就是认死理,不肯向对方服。等他们把自己折腾累了,贺洗尘也把烧好了,两只小泥猴被赶澡盆里,隔着房间还能一边搓澡一边斗嘴。
门外的贺洗尘只能捂住耳朵研读经文。
从小闹到大,他早就习惯俩小孩之间的相模式,要是有一天他们相亲相起来,恐怕才是最恐怖的。此时一听贺时晴的气话,也不怕事大地鼓掌添:“噢噢,好志向!”
门里传来林和犀气急败坏的骂声:“宝镜你丫的敢不敢说人话!”
两人对视一,捂着嘴偷笑起来。
*
黄昏的暮洒在苦禅寺院里的菜畦上,整个院充满温的橘晚霞。林和犀把桌和板凳摆好,贺时晴恰好从厨房端一盘芦笋炒五和一盘蒜蓉油菜。
“我试试。”林和犀一不客气地用筷夹起一块鲜的芦笋放嘴里,顿时被得咝咝叫。
“活该!有空偷吃还不去帮宝镜烧火!”贺时晴拍走他再次凑过来的筷,转又到厨房端来一碗不辣的麻婆豆腐。
三人就着未暗的天光在院里吃晚饭,贺洗尘不碰荤腥,只吃素菜,其余便留给两个小孩。
小时候他们还问过他为什么不吃,噫,承了人家的份,贫僧怎么说也是个和尚,三净吃一吃就罢了,该守的清规戒律还是要守的。
“我们不是和尚吗?”小鬼们问。
贺洗尘放手的经书,认真:“等你们大了,想什么再由自己决定。”由此林和犀没剃成小光,贺时晴也没打小就成了小尼姑。
如同寻常的小孩,这两人也喜缠着贺洗尘问东问西。一个问太为什么是白的,一个问月亮为什么是黄的。好吧,大气层,散,光的波,贺洗尘把自己知的都说了一遍。
林和犀似懂非懂,被绕得乎乎,贺时晴又问:“月亮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走?”
“胡说!它明明是跟着我走的!”林和犀也不什么光量了,嚷嚷着又和小姑娘吵起来。
如今贺洗尘想起来还是不由得弯起嘴角。
“宝镜,你笑什么呢?”贺时晴问。
贺洗尘眨了眨睛,:“想起小时候有两个小傻瓜比赛喝粥,喝了八_九碗还不肯认输,结果饱得直不起,躺在炕上直哼哼。”
林和犀瞬间“哇”一声,眉一竖较真:“那个时候我喝了十一碗,是我赢了!”
“呵,你那个叫一碗吗?半碗都嫌多!”贺时晴毫不客气地反击。
两人瞬间又吵吵嚷嚷起来,贺洗尘淡定地舀了一勺豆腐,视若无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酉时,苦禅寺传苍凉的钟鼓声。在井里浸泡一整天的西瓜冰凉甘甜,三人各抱着一大块西瓜,泡着脚,排成一横,坐在院听风赏星河。
“今天早上那个蔺百晓有些不对劲。”林和犀吐西瓜,忽然说。
“哪里不对劲?”贺洗尘一笑,反问。
林和犀把泡得红彤彤的脚抬起来,踩在木盆沿,说:“咱这小地方最有钱的就是家庄的员外,得最英俊的是我,突然现一个有钱又帅的人这还对劲?”
贺时晴听他自夸,差用手里的瓜糊他一脸:“能不能要脸?”
林和犀见贺洗尘似笑非笑的模样,咳了一,终于正经起来:“最不对劲的一是,他一个会武功的江湖人,平白无故地现在这个小地方,还唧唧歪歪地告诉我们那么多江湖秘辛,要不是心怀鬼胎,难不成是闲得慌?”
“不是你先问他的,人家有问有答还没理了?”贺洗尘为蔺百晓鸣不平,“再说了这算哪门江湖秘辛,充其量也就是八卦言而已。我看他讲得条理通顺,引人胜,除了个别描述虚乌有之外,比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还要妙上几分。”
“我问他就得答吗!”林和犀起来,“江湖人横的横,凶的凶,不要命的不要命,哪里有这样好说话的?肯定心怀不轨!”
贺时晴顿时“哦嚯”了一声,斜着睛嘲讽:“我却不知你从哪里知的江湖是这样的?”
林和犀涨红了脸:“那书上写的,说书先生讲的,还、还有梦里梦见的,哪一个不是这样!”话没说完,便被贺洗尘着脑袋坐了来。
“您老人家还真是日思夜想地想要去闯江湖啊!”贺洗尘啃完最后一西瓜,好奇问,“既然认为他心怀不轨,你怎么还主动去招惹了?”
林和犀不好意思地用脚搅和着木盆里有些凉意的:“哎,要是真遇上些谋诡计,趁机一举擒获为祸武林的幕后黑手,岂不风光快哉!”他到底也是有恃无恐,仗着贺洗尘在边便生横行无忌的自信来。
被倚仗的贺洗尘跟小姑娘面面相觑,异同声说:“你的秋大梦去吧!”
*
夜晚,苦禅寺的禅房里着一盏油灯,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空气。
林和犀思考了许久,终于踟蹰地落黑的棋。清亮的响声让捻着佛珠闭目的贺洗尘掀开,只看了一,便拿了一颗白落在纵横叉上,然后又闭上睛,心无旁骛地呼吐纳。
“……”林和犀抿望着棋盘,举棋不定,脸上不再是平时轻松自如的模样。
盘坐在蒲团上贺时晴运转了一遍心法后,缓缓睁开双,见他还在苦苦挣扎,揶揄:“臭棋篓,难为宝镜还能和你得了棋。”
林和犀伸手,闷声警告:“观棋不语真君。”
贺时晴哂了一,不再说话逗他,又阖熟悉心法。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林和犀终于落黑棋。贺洗尘照例摸了一颗白,还没看棋盘,忽然耳朵微动,手指屈起一弹,棋以破风之势穿破屋的瓦片,正屋之人的檀,只闻一声闷哼,便骨碌碌屋檐。
贺洗尘若无其事地复又垂眸。
被吓了一的林和犀猛一拍桌站起:“我靠!贼到苦禅寺里来了!”贺时晴也怒喝了一句:“不要命了!”两人冲到门外,却见一个锦绣衣袍的大汉僵着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蔺百晓?!”林和犀一惊,接着怒目,“你果然不是好东西!”
贺时晴眉一皱:“蔺百晓……”
心叫苦连天的蔺百晓试着冲击肘弯的清冷渊,但真气却宛若遇上固若金汤的城池,一溃千里。
自己还真看走了,世外人喜卖菜怎么了?那叫趣!有不识金镶玉 ,活该他失前蹄!
屋传来贺洗尘的声音:“帮蔺施主解。”
“他要是跑了怎么办?”贺时晴担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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