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怀璧 - 分卷阅读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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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了‘何瑾弈’之名,在这世上浑浑噩噩地过,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后颓丧惨淡孤苦煎熬,唯独自幼不变的是予他真心。是他有言在先与我一心,我牢记始终,将他所为都看在里……我可是疯了傻了才要劝她立后?我早就……无余力这良臣了……”

    那双愈发殷红,却始终倔意如初,未起雾气。

    李瑞宁望着,于记忆从不曾见过李清珏如此模样,更不曾听他抱怨至此,仿佛一路苦楚都能独

    难得如斯宣,未尝不好。

    李瑞宁不劝,且在旁默默相伴,不论李清珏今夜尚有多少话讲,他都但好好听着。

    但李清珏似已别无多话,醉凝向远,许久后只轻轻一笑:“呵,到来连个一心人都守不住……”

    继而满院无声。

    第一百零二章 

    李清珏醉在亭,夜来凉风习习,乍冷乍间受了风寒,借此告假不去署间,连回早朝亦不在列。

    平怀瑱同他耗上几日脾气,后忍不住遣蒋常打听才知他有不适,现倒是转好了,可仍以此为托辞不肯往来里。

    朝聒噪官员惹之心烦,恐怕连皇帝亦令之添堵,平怀瑱思来心疼更多,终又卸懊恼哄人去。

    这时节暮雨正稠,及时夕残留天际,漫天飘洒着细碎雨珠。

    平怀瑱但执青伞一柄,赶到府见小雨未歇,而院里亭正有人大汗淋漓地伏睡于石桌之上。

    醇酒余香尚还环绕周,怡人气候里,这向来少汗之人面上竟起几分红。平怀瑱暗揪心,不知李清珏这几日是如何过的,悔自己来得晚了些。

    他愈近前,前人未被扰醒,似陷梦魇之,嘴嗫嚅着难以辨清之话,覆背披肩随微颤缓落地

    平怀瑱无声一叹,抬袖去拭那额间细汗,不料李清珏陡然惊醒,蓦地攥他朱衣袍。

    暮沉沉,平怀瑱背光而立,桌旁李清珏方自梦转醒,且带着朦胧醉意,一时看不清他,恍惚以为还是从前那个年不及冠的孤傲少年。

    好一晌过去,那眸里思绪才渐归清明。

    平怀瑱蹲**,唯恐将他惊扰般低声询:“又梦着什么了?”

    话语较之风雨声更轻缓一重,李清珏险些听不清。

    “没什么。”他简短应罢,见平怀瑱边浮起苦笑。

    然这三字实非敷衍,不过不知如何作答而已。李清珏连日未见他,早已是思念萦怀,过往年少轻狂,还敢与他一句“一日不见,思君如狂”,可如今再多念想都得尽数压在心底。

    两人于亭相顾无言,薄雨坠地喧闹盈耳。

    平怀瑱缓慢起探手,李清珏有片刻愣怔失神,少顷将手覆上,不及反悔便被牢牢握住,与他共撑一伞行回房

    当夜平怀瑱留宿不走,亦不允他再去书房,将人哄留寝室之同塌而眠。

    算不得冰消解,但平怀瑱知李清珏已然心,仅是心思过重囚困其里罢了。而此不自由,非他只言片语能解束缚,若要令李清珏当真放与心结,尚缺一契机。

    此契机一为时,二为事。

    其时为他放手江山之时,其事……当为何家沉冤得雪,昭清白于世。

    从前作太实乃不由己,不可令逆掌权当,更不可令亲眷受人宰割,故在这上义无反顾行了数十年。

    行至今日,大有所得,大有所失,然尘埃落定,是该收场了。

    平怀瑱自有打算,事成之前不予李清珏知,只叮嘱蒋常亲自过手,往民间替他寻一人来……

    初夏既至,茉莉迎发枝,清香缀满墙。

    御膳房手脚勤快,赶着苞初绽时分摘,别心裁地蒸立夏第一碟茉香糕。

    平怀瑱将李清珏唤来,不愿徒为旁人里的是非对错较劲,白白在不愉快里各生想念,与其再使光虚度,不如同他好好和解一番。

    这边圣喻传到府上,李清珏未作推拒,束发拢冠,着官服于,嗅着雅致茉香承旨,刻意姗姗来迟。至御书房后见平怀瑱等这许久半分不恼,笑意立在案后唤他,仿佛日前诸多芥皆化虚无,低笑将他问安打断。

    “清珏,你来。”

    李清珏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从言行至书案之侧。

    案上铺陈着洁白宣纸,平怀瑱落第一墨,苍郁古树,行云,笔墨横姿,随即将笔递来。他接到手,脑里不知缘何浮零星旧景,走笔勾勒闲桥堤岸,面上神愈渐愕然,似有所忆。

    待收手,平怀瑱再取笔,余画卷一气呵成,生动孩童跃然纸上池。李清珏觉万分熟,又见他从旁取过一卷旧画展开,顷刻之间,幼年温趣事来势汹涌,如滔天浪覆灭脑绪。

    那年何家小公伴太戏游御园莲池,顽孩童不识文静,笑闹着打翻小舟,落得两狼狈。后太染风寒,有心怜惜不肯让他这小伴读作陪,然他放心不仍是偷偷来了,便在那日与之并肩趴在案前绘一卷游图。

    如今平怀瑱旧事重提,于他前重塑图景,两相对比之何其相似。

    新画油墨未,画技湛,御园池景几可真;旧画墨痕经年,笔,反衬得童趣横生妙不可言。

    平怀瑱执笔于新画一角书苍劲几字:念与瑾弈落

    故梦开闸,李清珏冰霜瓦解,神为之松动,底卷着繁复绪将那画卷久久凝视。

    直到不知几时,帘外传来人声:“皇上,御膳房送茉香糕来了。”

    平怀瑱允人婢随声挑帘,将盛着心的白玉碟儿与清方行退离。他往窗畔以清净了手,回桌拈起一小块糕送到李清珏嘴边去。

    “蒋公公方才说,这是夏第一碟茉香糕,你来尝尝味可好。”

    李清珏难以拒绝,就着他手吃到嘴里,一清甜香味扑面而来,听他又问:“可比桃糖还甜?”

    多年未再尝过桃糖,李清珏几乎忘了是何滋味,但仍摇:“桃糖更甜。”

    平怀瑱闻言不语,抬手以指腹拭去他边糕碎末,不作追问,只将他看着,那目光令他无遁形,不期然往后退开半步。

    平怀瑱欺上前去,忽而换作迫人称谓:“朕再说一次,朕这后不会有人。你若依旧固执己见,非要朕立后,朕便立你一人。”

    李清珏垂首又往后退,平怀瑱及时伸手阻他,手掌扣后腰,即便他再不愿听,也把心想法尽数来:“清珏,你是要我不求后只求一心人,还是迎娶男后告与天,你自己选。”

    李清珏徒然听着,禁不住膛疾,似有窒气萦在肺里,直红了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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