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从盒里端宁娆最喜的糯米糍,宁娆着吃了几块,车停了。
陈宣若翻,挑开车幔,冲宁娆:“前面有段山路,车不太好走,来走一段吧。”
小静扶着宁娆了车。
这段山路确实不好走,因刚过一场雪,雪顺着泥路沟壑淌,结成了冰,走几步就会打儿。
最后陈宣若怕宁娆摔跤,脆和小静一人一边,扶着她。
翻过了山,就是一片凹的山谷。
山峦四合,遍植梅树,有烟雾缭绕不散,打望去,宛如朦胧仙境。
宁娆了额角的汗,发觉和自己一起来的小厮及车夫都没有跟过来。
也就是说这茫茫山谷,寂静无声,而自己的边只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小静和一个弱弱柔柔的陈宣若。
她轻咳一声:“这地方看上去偏,要不咱们回吧?”
陈宣若和小静都没说话,两人安静得有些诡异,齐齐朝她看过来。
她被看得有些尴尬,又咳了咳:“我倒不是害怕,只是万一来个歹人或来一群歹人,你们两个又不能打,我一个人顾你们两个人有困难。”
话音刚落,陈宣若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同于他以往那副温煦清朗、什么都柔慢的模样,施加于宁娆腕上的力格外重,隔着绣缎衫袖,几乎要得人骨骼相错。
“阿娆,既然来了,还是去吧,有人已经等你许久了。”
……
昭殿里宁娆捂着自虚晃迷幻的梦境里醒过来,怔怔地坐在榻上,任由玄珠给自己额角的汗。
“娘娘,您是不是噩梦了?”
她目光痴愣,有些恍惚,可一瞬,脑却又无比的清醒。
原来当年,是陈宣若把她带到了孟淮竹的边。
那山谷并不是个无名之谷,它叫卧薪坞。
里面隐居着许多云梁人,他们不在官府籍录,不缴赋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
但是,他们不能被发现,因为当时的监国太过诏令,云梁人除籍外不得居于安及洛。
这所谓的世外桃源,不过是人间炼狱的一个避难所。
而这个避难所,有它的女主人。
陈宣若将迷迷晃晃的宁娆拉了一座竹寮,竹寮里置了一座大的屏风,自屏风后绕一人,待看清了那人的相,吓得宁娆连退数步。
好像是在照镜,有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相,但又好像不那么相像。
她用青黛画了飞俏的眉梢,上涂着大红的胭脂,发用红发带扎起,手携着一柄剑,很是英武秀。
自然,单从某个角度来说,与装扮致,着碧玉坠儿、穿着绣披缎的宁娆截然不同。
孟淮竹望着宁娆,有片刻的失神,随即笑开:“淮雪,我终于见到你了。”
宁娆连连后退,踉跄着,撞上了后的桐木几。
孟淮竹笑转向小静:“得好,义父在你小的时候将你送宁府,这招棋看来是走对了。”
小静有所顾忌地偷看了看宁娆,全然没有被夸奖的喜悦,只是默默地敛袖低了。
孟淮竹毫不在意,又转向了陈宣若,“你也得好,不愧这三个月时常往宁府跑,总算让那宁老儿放戒备,肯让你把她带来。”
陈宣若面无表,淡然:“淮竹,何必呢?”
宁娆扶着桐木几角,在懵懂抓回一思绪,倏然看向陈宣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故意接近我?你我们家,让我和我爹喜你,还让你母亲来提亲,就是为了让我们信任你,让你可以把我带来?”
陈宣若面上满是歉意,声音微哑:“对不起,阿娆。”
“别叫我阿娆!”宁娆嗓音嘶哑,指向孟淮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什么?”
孟淮竹笑望着她,“淮雪,我是你的,我们一母同胞,是双生女,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姓孟,是云梁孟氏的孟,我的父亲是已故云梁国主孟浮笙,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
宁娆再一次捂住了,那些旧日场景仿佛带着尖削锐利的锋棱,在一瞬间破冰而,朝她刺过来。
玄珠吓坏了,忙去抚她的额:“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叫太医吧……”
墨珠恰在此时来,禀:“陈相求见。”
玄珠看着宁娆的脸,想都没想,随:“娘娘不舒服,先找个理由回绝了罢,叫太医过来。”
“不。”宁娆抬起,脸苍白,毫无血:“让他来。”
墨珠应是,去。
玄珠担心着宁娆的,可墨珠已去请陈宣若了,不好再劝,便只好拿来棉披风,给宁娆裹上,扶着她到屏风后坐。
墨珠引着陈宣若来了。
他端袖揖礼,略顾忌地看了一玄珠,恳求:“娘娘,臣有事想要单独禀奏,娘娘能否摒退左右?”
摒退左右?
六年前,他便是这样,哄着她摒退了小厮和车夫,把她骗到了孟淮竹的面前。如今,又想摒退左右。
可这一次,是在昭殿,这里守卫严密,他还能有什么伎俩?
宁娆这样想着,角噙起嘲讽的笑,朝玄珠:“你领着女们都去吧。”
玄珠躬应是,朝左右女官招了招手,退了去。
“阿娆,我知这件事对你甚是不公平,可我已没有别的办法,思来想去,唯有来求你。若你能答允我,抬贵手,饶我父母命,我今后余生便听娘娘差遣,你让我什么我都会照。”
宁娆耐着听完,一时竟没有兴趣去追问他所说的事是哪桩,只是隔着屏风细细地打量他。
这少年卿相,了名的人品贵重,谁能想到竟能这么缺德的事。过去五年,宁娆伴君侧,怎么就能忍住没有向江璃递上些谗言,给他几双小鞋穿?
陈宣若见宁娆沉默,心里没底,又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宁娆打断。
“陈相好生客气,你我两家当年颇有些,何必这般客气,你这样倒让我不知该如何唤你了,是宣若哥哥,还是……夫?”
陈宣若骤然僵住,惊诧地盯着屏风。
“我失去记忆刚醒来时还奇怪过,陈相为何年岁至此还不肯娶妻。原来是早就背着父母在外私定了终生,你和孟淮竹当年是在卧薪坞拜过天地,结成夫妻了,所以才这么死心塌地地为她事。”
第60章 ...
屏风外良久无言,陈宣若从最初猝不及防的震惊,到慢慢安宁来,凝着屏风,角微弯,带着些许无奈地摇了摇:“终于想起来了。”
“这么些日,我既希望你永远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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