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您让我心甘愿,俯首称臣。”
“臣不识赵璿,臣只识我大宋的开平皇帝!”
五年前,垂拱殿,左相纪翁集拂袖离去时留一句话——
天何人不喜赵璿!
如今,唐慎的话落地有声——
臣不识赵璿,臣只识开平皇帝!
赵辅怔怔地望着唐慎,他忽然笑了,然而浑浊的泪却顺着他的笑落了来。
“如今可又猜到,三十七年前,是何人欺瞒了钟泰生,助朕夺得这皇位了?”仿若一个循循善诱的辈,赵辅微笑着看着唐慎,温和地问他。
唐慎沉默片刻。他手指成拳,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已全是汗。
“知了。”
赵辅笑:“史书不是那般好改的。若是你改了,朕的儿不会答应,朕儿的儿亦不会答应。唐景则,成王败寇,这四个字朕送给你。若是你真能改了,那时记得烧一本书送给朕,让朕也瞧瞧,朕死后是如何败了的。”
唐慎:“陛!”
“去吧。”
唐慎咬了咬牙,转离开。
“朕倒忘了。”
唐慎停住脚步,转过。
龙榻上,赵辅笑:“笼箱之事,朕至今瞧不明白,但这等奇技巧总让朕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东西,并非是个好东西吧。”
唐慎沉默不语。
赵辅:“朕赐给王丰一块免死金牌,天只有一块,没有第二块了。不过朕在勤政殿的三字匾额后为你留了一封诏书。”
唐慎震愕地看向赵辅。
“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如今便不告诉你了。朕相信,不到万不得已时,你不会打开它。”
“去吧。”
唐慎迟迟不动。
赵辅无奈:“这次真让你去了!”
唐慎地看了他一,转离去。
垂拱殿,再次恢复了宁静。
许久之后,一大巍峨的影从明黄的千山屏风后走。
周太师满白发,他大步走到床前,握住了皇帝抬起来的手。
赵辅看着自己的老师,受到生命迅速的逝,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对死亡的恐惧:“太师,太师,朕害怕啊,朕害怕啊……”
周太师牢牢抓住他的手。
“陛,老臣在这里。”
“你看见赵璿了吗?”
“陛。”
“他在那儿等着朕,等着朕去找他……”
周太师心哽咽,无法言语。
胡言语般的呢喃了许久,赵辅突然又平静来。
他声音虚弱地说:“朕死后,太师还会守着大宋多久。”
周太师望着他,镇守西北多年,见惯了生死离别,太师第一次落了泪:“陛为何要问这话,你死后,这大宋便与你再无关系了。老臣何尝不知,您心的所愿所想。您到了,您真的到了。”
赵辅的亮的光芒,一刻,这光芒骤然黯淡。
他握着周太师的手,断断续续又十分定地说:“……杀……赵璿……三十七年来,朕、朕从无一日有后悔之意……”
周太师毅的脸庞上一抹无奈的笑意。
大宋皇帝睁大,死死盯着明黄的床幔,然后他缓缓闭上了这双疲惫的。
开平三十七年三月廿八,皇帝驾崩,天恸哭。
国不可一日无君,左相徐毖与右相王诠拿传位诏书,传位于二皇赵尚,定年号为元和。
彼时,姑苏城外一片鱼塘边上,两个老翁正倚案垂钓。
一老翁:“终究是。”
另一老翁:“给谁不都一样么,那位心里可没其他人,唯有他自己喽。”
“我猜他最后是后悔了的。”
“我猜没有。”
“你这糟老,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有何不敢,但这赌局怎么揭晓?”
“听闻你那学生唐景则是最后一个去见他的。”
“呵,姓纪的你还是不懂他啊,他最后一个见的必然不会是唐景则。”
老翁听了这话,沉默许久,叹颔首:“是啊,必然是周太师!”
两人相视一笑。
“不赌了不赌了,还能跑去问那个恶阎罗么!”
盛京城外,淇小院。
新帝登基,群臣忙了一个多月,才终于安闲来。
原本淇小院只有五大小,但自王溱官居一品后,他便找来工匠,把淇小院又重新整饬一番。如今园,有一片极大的池塘。不及皇的太池,却也够人信舟飘散,随波逐。
唐慎躺在这小小的木船上,旁是并肩躺着的王溱。
如今了五月,正是蛙声满池,草莺飞之际。
漫天星落,静谧极。
唐慎忍不住念诵:“醉后不知天在,满船清梦压星河啊!”
王溱一听,侧过看他,:“星,诗,人更。小师弟总是频妙句。”
唐慎反问:“你还听过我什么妙句?哦,危楼百尺,手可摘星辰?”
王溱目光一闪,作叹状:“当真是妙句!”
唐慎起了逗他的心思:“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王溱继续夸赞:“绝妙!”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
王溱:“妙极!”
唐慎哈哈一笑:“你就不觉得我简直是个天才么!”
王溱故作惊愕:“觉得啊,何时不曾觉得了。如若不是天才,如何能在十三岁便说‘天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
唐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慢慢侧过去。
王溱哈哈一笑,从背后抱住他,将他拥怀。他将颚搁在唐慎的肩上,低声说:“我还记得那日,是个午后。我从来到先生府上,先生气急败坏,拿着一封信对我说‘梁博文当真嚣张极了,他不过是收了个学生,竟日日写信来炫耀’。我问他梁大人又如何炫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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