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望着他,不说话。
唐慎:“……”
大哥,求您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终于,在唐慎渴望的目光,王溱说话了:“许久不见小师弟,我甚是想念。见小师弟睡着了,不想惊动你,便轻手轻脚来。谁料小师弟人未醒,却是一掌打在了我的手上,似乎并不想与我亲近……”
王溱说这话时,表十分受伤,仿佛被唐慎伤透了心。
唐慎懊悔地说:“师兄,我当时睡着,什么都不知,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不想与你亲近,也不是故意拍开你的手,只是睡着了,不……”声音戛然而止,唐慎睁大睛:“拍开你的手?”
王溱忍住笑意:“是啊,我见小师弟睡着了,用发轻轻拨你的脸颊,与你亲近亲近。”
唐慎一时间都没在意什么叫“与你亲近亲近”,他看着王溱,嘴慢慢张开,却一个字说不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王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溱早在第一时刻就知唐慎误会了,可小师弟这样实在太有趣了,他便有意无意地让唐慎继续误会去。
唐慎慢慢闭上嘴,忽然,他直接将礼盒扔回桌上,转就走。
王溱目光一凛,一把抓住了唐慎的手腕。
“小师弟。”
谁被人耍心会好,唐慎气上心:“师兄,礼送到了,我也该告辞了。”说完,又想走。
王溱却死死拉着他的手腕。
唐慎抬看他:“王丰!”
王溱清朗的眸凝视在唐慎上,他静静地望着,唐慎被他看得心的气也逐渐消了,这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像不大好。后悔和懊恼同时涌上心,唐慎暗暗想着“算了我忍他我现在还需要他”,他正准备主动歉,却听王溱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着令人惊心动魄的话语。
“景则今日生气,气的是我捉你,令你担惊受怕。”
“还是气你自己明明有气,却不能发作,还得对我百般忍让。”
“又或者说,”王溱轻轻用力,拉着唐慎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接着他松开手,不再地留住唐慎,而是低看他,声音蛊惑,一字一句地说:“又或者说,你甚至在气,气你为何必须要担惊受怕,气你为何于这样的地位又无可奈何。”
唐慎双目圆睁,被问得哑无言。
王溱望着他这番模样,理说,他应当觉得唐慎这样十分有趣。可他此时完全没有一兴致,甚至心有些不悦,还有一丝让他无法忽视的心疼。良久,他叹了气,抬对厅外的家说:“准备晚饭吧,再添一双筷。”
51、第五十一章
不过多时,厨房便上了一桌菜。煎鲥鱼、笋煨火、冬芥汤,都是唐慎熟悉的江南菜式。
唐慎本没想留用饭,但王溱已经开了,他也不好拒绝。
拿着筷,唐慎望着桌上简单却味鲜的几样菜,胃全无。他一手捧碗,心思绪万千,可又一不能表现来。万般绪只过了几秒,唐慎便状若无事地夹起一块火熏,放碗,接着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这样吃了一会儿,一清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师弟,从未见你在用饭时说过话。”
唐慎一愣,抬看王溱:“丰师兄?”
王溱碗里的饭和盘上的菜都没吃几,他搁筷,并没等唐慎回答,便自顾自地开:“在先生那儿你并不是这样,你时常会在用饭时与先生谈些话。”
唐慎默了默,:“我以为师兄觉着,君当不语,寝不言。”
王溱笑了:“你瞧,你这不就误会我了,我何曾说过我是这样的?对了,听闻你近日擢升成起居舍人了。”
“是,那还是上个月的事了。”
“可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
两人渐渐聊了起来。
了十一月,天气渐寒。唐慎来拜访王溱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等王溱回来,两人再吃饭,这时便到了戌时。两人用完饭,唐慎说什么也不肯再待去。王溱想留他过夜:“天已晚,小师弟不如在尚书府休息算了。”
唐慎很认真地说:“多谢师兄好意,只是明天到我当差。探府离这近的很,我回去也方便。”
王溱哭笑不得:“原来离得近也成了理由了。”
唐慎没听清:“师兄说什么?”
“没什么。”
王溱亲自送唐慎到门,唐慎:“师兄止步吧,我先走了。”
王溱却:“小师弟还没回答我,你今日气的到底是什么。”
唐慎脑壳一疼。
你怎么还记着这事!
漆黑的夜,只有一弯月隐隐映照天空。家拎着一盏灯笼远远地站着,唐慎和王溱相面而站,可夜太黑,哪怕近在咫尺唐慎也看不清王溱的脸,只能看清他那双着笑意的睛。
王丰这人,哪怕嘴里问着那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表面上还是让人没法说他。
唐慎哪里能回答。
他左思右想,决定仗着自己才十六,选个孩气的答案。唐慎:“我气师兄捉我。我好心好意跑来给师兄送姑苏特产,又在尚书府等了师兄很久,谁料师兄一回来,见我睡着了不喊我就算了,还捉我。”
王溱:“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
“小师弟,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唐慎猛地一愣,望着王溱微笑的脸庞,一时无法回答。
王溱吩咐家先回去,他接过家手里的灯笼,指着这灯笼对唐慎说:“你瞧我像不像这灯笼?”
唐慎一脸懵。这怎么还和灯笼扯上关系了?
唐慎不明白王溱的用意,但他这位师兄的脑,向来不能以正常人的来看待。
看上去王溱是在考问他,唐慎不敢随便回答,但千穿万穿,不穿。他:“师兄如同这灯笼一样,洁明亮。我来盛京两年,一直受师兄的照顾。起初我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如今回望,当真沧海桑田。师兄照亮了我的路途。”说到后来,唐慎还真加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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