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带着一无着落的茫然,虽然让什么什么,拉他去哪里就去哪里,但严争鸣总有觉——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程潜就能久地化在海里,哪怕被泡成一浮尸,他也没什么意见。
严争鸣之前被他吓了个半死,也不知那画魂现在净了没有,万万不敢再刺激他,更不敢指望他能有什么有用的建议,可是周遭太静谧了,他实在忍不住开打破沉寂,谨慎地逗了程潜一句,说:“虽然殉这个事听起来是显得有面,可我一世英明神武,总不能殉得这么悄无声息啊!“程潜听了他的话,终于有了反应,珠微微动了一,嘴角僵地上挑了一。
严争鸣抓住了他这微小的反应,连忙再接再厉:“哎,你说如果唐轸就是噬魂灯,那全天的鬼影岂不是全凭他一个人差遣,他想附在谁上就附在谁上,眨之间就能千里来去?”
严争鸣本是随叹,说到这里,却突然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
他皱了一眉,没等程潜回答,便兀自:“我想起来了,所以他当时在十方阵前,一直撺掇着要将韩渊关在扶摇山上,并不是为了卖我面,而是担心韩渊真的回是岸,手收拾南疆魇行人的局,是吗?他方才说自己是奔着百万怨魂去的,有局才会有死人,他是唯恐天不。”
随着他的话音,程潜散的神微微凝聚了一些。
严争鸣:“你说他没能从这里得到金莲叶,一步会不会去找韩渊他们的麻烦?铜钱,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理我一不行吗?我看着你心慌!”
程潜微微闭了闭,低将额抵在他的肩膀上,双手地搂住了他,好像个冻僵的野兽,想从他上汲取一微末的温。
程潜生冷淡,不大愿意与人腻歪,偶尔严争鸣想试试“耳鬓厮磨”,磨不了三句半,他一准就烦了,很少会这样。
严争鸣先是有些受若惊,随即小心翼翼地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你……是因为唐轸心里不舒服吗?还是画魂的后遗症……”
“不是因为他——师兄,你知听乾坤吗?”程潜将埋在他肩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三王爷在十方阵前说过一句‘你们都被听乾坤骗了’,就是他说的那个东西……现在在我上。”
那个耳朵印记?
严争鸣愣了愣,问:“听乾坤是什么?”
“是一个传承,一个……” 程潜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他几次三番张嘴试图用不同的说法透一些蛛丝迹,可是冥冥有无法违逆的力量束缚着,让他一个字都说不来,程潜的手指狠狠地掐了严争鸣的衣服里,觉那些话快把他的撑炸了。
等你元神自己修复完,接受了我封存在此的传承就会明白,传承里有禁制,任何人都说不听乾坤的秘密——包括死人。
程潜恨不能大吼一声,他终于清了各大门派受制于天衍的除印是怎么来的,终于知了什么是所谓的“十方誓约”,终于明白了尚万年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在元神修复完全时才接受传承,也终于懂了堂堂白虎山庄庄主,他为什么一直避世不见人,将自己活成了一个老疯……
可是这些秘密随着听乾坤的禁制,全被困在了他心里,他必须终其一生孤独而惶恐地守着这个秘密。
严争鸣先是不明所以,忽然,他好像觉到了什么,伸一只手抵在了程潜的上,继而皱起眉,轻声问:“这是……禁言的禁制?”
那个耳朵形状的印记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解开画魂?又为什么能让程潜毫无限制地摘金莲叶?
严争鸣心里一时涌起无数疑惑,可见程潜说不来,他只好将一众问题全都咽回了自己肚里,轻缓地拍着他的后背,生怕再给他添堵。
程潜一气,勉定了定神,故作轻松:“既然不让我说,那就先不提了——唐轸……我估计他不会放弃的,他既然说得‘百万怨魂应在他上’,就是肯定有了布置,韩渊虽然未必打不过他,但是却未必斗得过他。”
严争鸣:“不怎样我们得先从这去,这北冥像一片死海,要是再这样沉去,咱俩没准真沉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死海……”程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搭住了腰侧的霜刃,闭目沉思了片刻,松开严争鸣,挥手递了一剑意。
严争鸣睛一亮,这正是扶摇木剑返璞归真里的一招,“枯木逢”。
枯木逢是绝地的生机,用在此贴切极了,可严争鸣还没来得及夸一句“这应对很有悟”,便见一若隐若现的剑气从霜刃飘摇而,轻缓柔,可惜持剑人心境不稳,这剑意未能圆,很快化海,旋即便奄奄一息地不见了踪影。
程潜“啧”了一声,微一皱眉,待要重来,却被严争鸣住了手腕。
严争鸣:“枯木逢一招,说的是天为万留了一线生机,有了这一,便能生二,二随即生三,后有三生万。”
纵然程潜说不,但剑意的郁结与凝滞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剑修。
严争鸣一时有些严厉地看着他:“可为什么你的剑里只有绝地肃杀之意,你方才在想什么?”
程潜愣愣地说不话来。
严争鸣神凝重,突然,他一把握住了程潜拿着霜刃的手,低声:“看着。”
陌生的剑气透过两人双手叠涌了霜刃,严争鸣截然不同的真元一刹那将那凶剑上终年不化的薄霜消磨殆尽,原本锃亮的剑来。
接着,绵的剑气从霜刃翻而,转着圈地搅动起两人面前的海,霜刃“嗡”一声震,原本凝滞不动的北冥之瞬间绽开了一朵大的,先是一线,而后原地炸开,向四面八方辐而去。
周遭的海不断地被搅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地跟着沸腾起来,这无生有的一团枯木之仿佛自隙而生,生命力极,转便弥漫到了一方海域。
一刻,整个北冥海失去的浮力重新凝聚,两人很快停止了沉。
严争鸣却没有松开程潜握剑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睛:“这才是枯木逢,还要我再替师父教你一遍吗?再给我半死不活地钻角尖,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程潜没来得及承认错误,叫:“当心!”
只听一声响,被搅动的海惊天动地地奔涌而来,仿佛要将两个人活活压死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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