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报过菜名,众人都不知是什么,阿泰一路远来不曾验安,莫日生在草原,没吃过大唐档宴席,鸿俊更没吃过。
裘永思则谦虚地说:“你们就行,我跟着各位吃。”
大家听菜名听得一雾,最后鲤鱼妖不耐烦,开了菜,在鸿俊背后嘴一张一合说:“乌雉羹六盅,逡巡快炒一碟,葱醋、霜橙秋葵并五丝菜卷,主御黄王母饭六碗,甜雪一盘饭后上,骊山烧来一斤。有鱼的菜别用鲤鱼。”
“谁?!”小二瞬间脸煞白,“谁在说话?!”
“腹语!”鸿俊上说。
“四个人吃六份?”小二不住瞥阿泰边的空位置,一脸骨悚然。
“还有个没来呢。”鸿俊说,“上完菜不必过来了。”
“鲤鱼刺多,谁吃呐。”小二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鲤鱼妖在鸿俊背后怒目圆睁,受到了侮辱。
小二:“???”
“没什么,你快去吧。”鸿俊赶打发那小二去。
小二心有余悸地去上菜,不片刻便上齐一桌菜肴,鸿俊方知前些日路上吃的那本不能算饭。乌雉羹装在仿竹制的瓷碗,逡巡快炒乃是鱼炒羊,葱醋乃是清蒸,白里透黄,扑鼻清香。御黄王母饭则是半熟盖饭,四人一鱼当即风卷残云地开始横扫。
“赵龙以前在安肆待过。”鸿俊一边吃一边说,“还好它听多了。”
“哦?”莫日笑着说,“当厨师吗?看不来。”
“当材。”鲤鱼妖答。
众人:“……”
鸿俊又说:“它先被卖到集市上,又被店买了去,养在缸里。后来有个好心的和尚,买了它放生,才有今天呢。”
鲤鱼妖吃饱,把脑袋埋杯里,了几酒,摇摇晃晃,在桌上迈了几步,最后“砰”一声横着醉倒了。
“来。”阿泰说,“今天我请客,为我们的友谊与不在场的史杯——”
四人举杯,这是他们自从驱司后,第一次的正式聚会,往常鸿俊都不在场,另三人经常偷懒,倒是互相熟了。他们当即又纷纷打听李景珑之事,鸿俊大致答了些,但近日他极少参加莫日等人的活动,现在反而对伙伴们十分好奇。
“我爹让我来安。”鸿俊想了想,许多事在上路前被特地叮嘱过不能说,赵龙又醉得不省鱼事,恐怕言多必失,便,“让我驱逐安所有的妖怪……嗯。”
阿泰笑了起来,说:“安哪里有妖怪?”
莫日也笑了起来,说:“可要是没有妖怪,咱们来什么呢?”
鸿俊说:“可是,史也说,安有妖,只是不常来。”
鸿俊从来没喝过酒,今天第一次喝,只把酒当喝,莫日与阿泰还以为鸿俊酒量好,由着他豪饮,一斤骊山烧,鸿俊喝掉半斤,此刻后劲一上来,脑迷迷糊糊,竟有撑不住,也朝旁边一倒,睡着了。
鸿俊刚醉倒没多久,李景珑便来了,一见鸿俊倒着,当即火大。
“这是活时间,你们居然在这儿喝酒?”李景珑,“还把他醉了,这……”
阿泰忙:“史来来来,快坐!今天我请!”
李景珑眉锁着席,与席一大桌剩菜,李景珑也不嫌弃,便就着冷菜开始吃。余三人忙问发生何事,李景珑说了,大伙儿便静了,喝茶的、喝酒的、吃甜的,全停动作,不约而同地看着李景珑。
“在床底发现了一个死人?”莫日问。
李景珑以鼻“嗯”了声,说:“终于有兴趣了?方才我往大理寺走了一遭,近日无人报过失踪案。”
“不对。”阿泰皱眉,“藏尸榻,这是什么意思?”
李景珑淡淡答:“还不知是不是我等辖之事,正要找你们商量……”
“肯定是妖怪!”莫日上说。
“妖怪没跑了。”裘永思笑,那笑容里带着意味之意。
“为什么?说说?”李景珑漫不经心地吃饭,眉拧着,问。
阿泰打量李景珑,片刻后说:“还是两位弟兄说吧。”
“不不不你先说……”
“你先说你先说……”
三人又开始推来推去,李景珑喝:“够了!”
片刻后,莫日说:“藏尸榻,用不了几天就会腐烂,其臭将引人察觉。若将一死人特地风后藏在榻,费尽周折,不合常理。直接埋了事儿还少。”
“所以晋云藏尸,是想作妖法?”李景珑皱眉。
众人一脸怪异地看着李景珑,想笑又不敢笑,李景珑莫名其妙:“我说错了?”
裘永思:“呃……这个,史,我相信那人是被当场风化成尸,才会有此结果。”
李景珑瞬间就明白了,喃喃:“原来如此。”
“被妖怪了全血。”莫日答,“临时不知如何置,被胡床底,这是最有可能的。”
李景珑沉片刻,阿泰望向另两人,说:“今夜走一遭?我就总觉得平康里不妥,果然狐狸尾了。”
裘永思上用一个神,制止了阿泰,让他别说话。
李景珑这才知,原来前夜阿泰与裘永思逛青楼,居然是去查妖怪。
“平康里有妖?”李景珑问。
“简直妖气冲天呢。”裘永思笑了起来,说,“妖气最重的几个地方,就是平康里与大明、兴庆呢。”
李景珑登时半晌作不得声。
李景珑先前思忖良久,是要通知神武军与龙武军包围倚诗栏,搜死尸,还是神不知鬼不觉,把妖抓了再说?鉴于自己的倒霉运气,若抓住那名唤晋云的,到时没人信,反倒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没想到这几个属一个比一个心知肚明。
“那么今夜就正好看看你们的本事了。”李景珑说。
“鸿俊兄弟,抓个把小妖,没问题。”莫日笑,“大伙儿给他打手罢了。”
午后一声雷响,安又起了小雨,李景珑快步打,莫日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鸿俊,冒雨匆匆回驱司去,阿泰、裘永思则快步跟在后面。沿街避雨的安少女发现三人,竟是纷纷小声呼叫,让女伴快看。
李景珑大英俊,莫日材修,容貌俊朗,阿泰则俊得像枚珍珠一般,裘永思风度翩翩,而莫日上背着的鸿俊,面容犹如完无瑕的白玉。鸿俊背上还背着一条咸鱼……不,鲤鱼。
少女们快步跟来,追着三人看,莫日一回,阿泰说:“唉,真是苦恼,怎么上哪都有这么多人追着……大家快走。”
午后众人在正厅里听雨,廊前那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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