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兰双手扯住被单，将那些漏光的
隙扯得更严密一些，“是我哥派来的，是我哥派来监视我的！”
柳弈的
神闪烁了一
，“嬴川吗？”
嬴兰用力地
。
“他为什么要派人来监视你？”
柳弈又继续问
。
“我哥他怕我。”
嬴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我知他的秘密，所以他怕我，他想杀了我……就像他杀了妈妈那样……但是我不会让他成功的，我不怕他……我能保护自己，在这里我很安全……”
大约是很久没有人有耐心听她说那么多的话了，嬴兰一时间表现得颇为亢奋，语速越来越快，吐字也越来越
混。
柳弈听得很艰难。
他要全神贯注地留意她的每一个字，才能勉勉
听明白她说了什么。
“嬴川他，杀了你的妈妈？”
在嬴兰停顿的时候，柳弈抓住机会，再向她确认了一遍。
“是我亲看到的!”
姑娘
张地抓住了柳弈的袖
，“妈妈从窗
摔来，然后她就被哥哥和爸爸
走了……”
“她是从多
的地方摔来的？”
柳弈问：“几层楼的度？”
嬴兰抬起手，在被窝里比了个远距离的手势。
靠两个人一张被撑起的空间很小，透气
也差，他们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里面的空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嬴兰憋得脸颊发红，气
吁吁，但她的神很亮，是一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的病态的明亮。
“很很的地方，有几十层楼那么……我看到她掉来了……从塔上掉来的……”
柳弈在黑暗之微微皱起了眉。
“那她又是怎么被你哥和你爸走的？”
“我看到她被哥哥和爸爸走了……”
说到这里，女孩儿忽然一顿，好像钟表的一枚齿
被卡住了一般，忽然不说话了。
几秒的沉默以后，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看到妈妈被哥哥和爸爸走了……妈妈从窗摔来，是我哥
的，然后他们把妈妈走了，消失了……”
柳弈趁着嬴兰又开始自说自话的时候，把被掀开一，让
的空气对
一。
神分裂症的患者，一旦在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事
的时候，就会开始一
奇怪的脑逻辑自洽，用外人看来十分荒谬，但他们却
信不疑的理由，给逻辑链缺失的环节“打补丁”。
比如夸大型妄想症患者，认为自己研究创造
某跨时代的重要发明，因此受到某些势力的觊觎、畏惧和监视云云。
他会向听众滔滔不绝地夸耀自己的发明有多伟大、多意义非凡，然而，若是向他细细追问这件发明的原理，他却
本无法自圆其说。
但患者在卡住以后，却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脑了问题，而是毫不犹豫地
过刚才那个让他无法解释的问题，回到幻想和炫耀之，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自己足以改变世界的功绩。
此时，柳弈面前的嬴兰，况差不多就是这样。
她虽然
持自己的妈妈是被她的哥哥嬴川害死的，但她无法清楚地描述她妈妈死亡时的细节，也说不清她哥和她爸是如何
理尸
的，只是用混的重复来向自己、同时也向别人调她的所知所
。
这两综合起来，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把亲人的失踪归咎到另外两个至亲
上，然后在自己病态的大脑，构筑一个虚妄的坠楼和藏尸的故事。
“对了！”
就在柳弈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话的时候，嬴兰忽然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我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十指非常用力，用力得甚至有些过分了，瘦削的指尖掐在柳弈的手背上，留了十个指甲印儿。
“我知妈妈在哪里！”
嬴兰说着，忽然掀开被，拉住柳弈的手，将人往门边拽去。
虽然她很瘦、很纤弱，但在绪激动的时候所爆发来的力量，把柳弈这么个一米七八的男人都给拽了个踉跄。
“你跟我来，跟我来！就这儿！这儿！”
她在玄关的置
柜前停来，激动地拍着柜，“我把我哥的秘密藏在这后面了，‘他们’不会知的！嘿嘿嘿，‘他们’不会知的！”
柳弈看向嬴兰，“我能够移开柜看看吗？”
嬴兰闻言，立刻警惕地左右四顾。
“你快一！”
她低声
促：“快一，快一，不然‘他们’会看到的！”
柳弈立刻动手，将柜整个往外拖了半米。
虽然柜看着不小，但柳弈拖动的时候，却发现它其实是空的，材质也是那轻质的合成板。
别说他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嬴兰那样骨瘦如柴的弱女，应该也能搬得动。
然后，他在柜后面的墙上，看到了一幅画——那是嬴兰用蜡笔画的涂鸦，用透明胶黏住四角，固定在了墙上。
柳弈伸手，轻轻地将画揭了来。
画面的正，是一颗大树。
但和一般的树不同，这棵树
得很扭曲，树的分从间斜斜地向一侧扭了足有九十度，树叶也不是常见的绿
，而是被嬴兰用紫红的蜡笔涂满了冠。
而在树的地方，则被姑娘画上了一个人。
那人穿白的裙，发飘飘，一看就是位女。
因为嬴兰习惯于将不同的东西重叠画在一起的缘故，这个女人斜斜地“躺”在树，乍看起来，简直像是一颗粉红的歪脖大树从白裙女人的上来似的。
“你现在知了。”
嬴兰朝着柳弈神秘地眨了眨，“我哥把妈妈藏在了树，她人就在树。”
柳弈：“……”
他看向嬴兰：“那这棵树又在哪里？”
姑娘听了他的问题，歪思考了一会儿，“就在塔那边，就是妈妈摔来的地方。”
然而，当柳弈再追问她所谓的“塔”又在哪里的时候，嬴兰却又陷
了短暂的沉默之，然后再度如同复读机一般，重复自己不久前才刚刚说过的话。
柳弈没办法，只能朝嬴兰笑了笑，“你这张画，能送给我吗？”
嬴兰闻言，眉
睛鼻都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又犹豫又困扰的样。
“好吧……”
她迟疑了片刻，最后了，“行吧，就送给你了……”
嬴兰说着，还竖起一手指，在自己的嘴
上了。
“千万不要给别人看啊！不然‘他们’会知的，我哥也会知的……他会来杀了你的……”
不知为什么，当听到“他会来杀了你”这句话的时候，柳弈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他想到了嬴川那
ql请记住本站地址http://m.quanbl.com